說實話,作為一名新時代的文藝青年,我喜歡文學,除了古詩詞,特別喜歡民國時期的文學,我很佩服那個時代的文人,我也羨慕他(她)們,民國短短几十年催生出了那麼多的才子佳人、文學大師,令今人不勝嚮往,大家喜歡這些人的文章,更關注這些人的愛情。那時候總是寫書信,即情書來傳達愛情。
民國時期的四大情書是朱湘的《海外寄霓君》、徐志摩的《愛眉小札》、魯迅的《兩地書》、沈從文的《湘行書簡》並稱「民國四大情書」。說實話,讀這些情書,令人臉紅,但不得不佩服這些才子們的才情、勇氣。在現在的時代,也許用不著這樣寫了,但是我還是喜歡經常讀,欣賞。
一、朱湘與劉霓君《海外寄霓君》
朱湘1927年留學美國,妻子劉霓君在中國照顧他的孩子,朱湘在美期間給劉霓君寫了104封家書,這些家書收錄在《海外寄霓君》里。
「霓君我愛,你是我的妻,我這一生就只要你一個妻。岳父在天,我朱湘此生只有令愛為妻,如有再娶之意,任憑怎麼誅罰就是。愛妹,我近來越想越覺得你勝過他人。」
「我如今覺得,我們結婚來的幾年,我對你不起的地方很不少。我想趕緊回家補救以往的過錯,教你知道,許多年來你因為我受苦含辛,我是百分感激,敬愛的。」
「你說我的信很可愛,這是因為你是一個可愛的人,所以我寫給你的信也跟著可愛了。霓妹我的愛人,我希望這四年快點過來,我好回家抱你進懷,說一聲:「妹妹,我愛你!我永遠愛你!」
二、《愛眉小札》是上海良友圖書公司出版的圖書,該書陸小曼為紀念徐志摩誕辰40周年而出版,《愛眉小札》紀錄了以徐志摩1925年期間,徐志摩寫給陸小曼的書信和日記。
「我愛你樸素,不愛你奢華。你穿上一件藍布袍,你的眉目間就有一種特異的光彩,我看了心裡就覺著不可名狀的歡喜。樸素是真的高貴。你穿戴齊整的時候當然是好看,但那好看是尋常的,人人都認得的,素服時的眉,有我獨到的領略。」
「我的胸膛並不大,決計裝不下整個或是甚至部分的宇宙。我的心河也不夠深,常常有露底的憂愁。」
「我寫日記的時候我的意緒益發蠶絲似的繞著你,我筆下多寫一個眉字,我口裡低呼一聲我的愛,我的心為你多跳了一下。」
三、魯迅與許廣平《兩地書》。
《兩地書》紀錄著魯迅寫給許廣平的135篇書信。
「我先前偶一想到愛,總立刻自己慚愧,怕不配因而也不敢愛某一個人;但看清了他們的言行思想的內幕,便使我自信我決不是必須自己貶抑到那麼樣的人了,我可以愛。」
「我記得你那句總陪著我的話,我雖一個人也不害怕了,兩天天快亮都醒,這是你要睡的時候,我總照常的醒來,宛如你在旁預備著要睡,又明知你是離開了。」
「我寄你的信,總喜歡送到郵局,不喜歡放在街邊綠色鐵筒內,我總疑心那裡是要慢一點的,然而也不喜歡託人帶出去,於是我就慢慢的走出去,說是散步,信收在衣袋內,明知被人知道也不要緊,但這些事自然而然似覺含有秘密性似的。」
四、沈從文與張兆《湘行書簡》
沈從文和張兆兩人本是師生關係,《湘行書簡》收錄了沈從文寫給張兆的情書。
「三三,我今天離開你一個禮拜了。日子在旅行人看來真不快,因為這一禮拜來,我不為車子所苦,不為寒冷所苦,不為飲食馬虎所苦,可是想你可太苦了。」
「在你身邊時,我明白口並不完全是說話的東西,故還有時默默的。但一離開,這隻手除了為你寫信,別的事便無論如何也做不好了。」
「我一輩子,走過許多地方的路,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數的雲,喝過許多種類的酒。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
後來去鳳凰古城時還特意參觀了沈從文的故居,也了解了他和張兆和愛情故事,我記得沈從文雖愛張兆和,兩人成了婚,但婚後不久,沈便負了張。
其實,除了四大情書外,還有很多非常好的情書,甚至超過了四大情書,比如朱生豪的《醒來覺得甚是愛你》,讀了才知道,原來朱生豪才是民國最會寫情書的人。
朱生豪是浙江嘉興人,1912年出生,是中國最早翻譯莎士比亞的人,他和愛人宋清如,既是才子佳人,又是柴米夫妻,宋清如自己說:
「他譯莎,我燒柴。」
「我不想罵你,第一因為我倦;第二因為你叫我不要罵你;第三因為我並不比你好,不配罵你;第四即使我不倦,即使你叫我罵你,即使我配罵你,我也不願意罵你,因為你是寶貝。 」
「如果你要為我祝福,祝我每夜做一個好夢吧,讓每一個夢裡有一個你。如果現實的缺憾可以藉做夢來彌補一下,也許我可以不致厭世。」 ——《醒來覺得甚是愛你》朱生豪情書集
「我渴想擁抱你,對你說一千句溫柔的蠢話,然這樣的話只能在紙上我才能好意思寫寫,即使在想像中我見了你也將羞愧而低頭,你是如此可愛而殘忍。」 ——《醒來覺得甚是愛你》朱生豪情書集
「不要愁老之將至,你老了一定很可愛。
而且,假如你老了十歲,我當然也老了十歲,
世界也老了十歲,上帝也老了十歲,一切都一樣。
我願意捨棄一切,以想念你終此一生。」
這是朱生豪寫給宋清如的信,在信末的最後都會寫上,我喜歡你、我愛你、我願你好......直白的情話,來表達對宋清如的愛。
其它情書還有:
一見你的眼睛,
我便清醒過來,
我更喜歡看你那暈紅的雙腮,
黃昏時彩霞似的,
謝謝你給我力量。
——朱自清
沒遇到你之前,
我沒想過結婚,
遇見你,
結婚這事我沒想過和別人。
——錢鍾書
我自從混跡到塵世間,
便忘卻了我自己,
在你的靈魂我才知是誰。
——石評梅
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遇見的人,
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無涯的荒漠裡,
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
正巧趕上了。
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
惟有輕輕地問一聲:
「噢,你也在這裡嗎?」
——張愛玲
你走,我不送你。
你來,無論多大風多大雨,
我要去接你。
——梁實秋
……
總之,民國時期的情書寫得太好了,這些情書各具特點,但都表現了如花的妙筆和真摯、濃烈的愛意,讓人愛不釋手。時代不同了,今非昔比,我們現在追求愛情的方式不一定用寫情書,更不用郵寄,但是我們仍喜歡民國時期的情書,是因為這些情書裡面有我們喜歡的人、文字、文學才華和故事等,透過它們,能讓我們更好的了解那個時期的文化歷史。
最後,允許我向這些流芳後世的民國才子們致以我深深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