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既是女人逃離的圍城,又是她搶占的高地

人生邊邊 發佈 2020-01-20T03:14:34+00:00

然而徐坤《廚房》的故事,描述的不是她這位商界新秀的商場打拚史,而是她在廚房這方小小世界的閃轉騰挪。符合她「枝子」的芳名,那時,正是她花枝招展的年歲,嫁了人,生了孩子,餘生很長,她卻一眼可以望到頭。


枝子是被稱作「女強人」的那種已然不惑的女人,名牌大學畢業,一番刻苦拼搏摔打,如今已是商界裡遠近聞名的一名新秀。

然而徐坤《廚房》的故事,描述的不是她這位商界新秀的商場打拚史,而是她在廚房這方小小世界的閃轉騰挪。

春節期間,各種美食註定成為我們的日常,然而,我們真的了解廚房嗎?

我們又真的了解,對於一個女人,廚房又意味著什麼嗎?

一、不甘心一輩子的灶下婢,她義無反顧地選擇了逃離。

年已不惑的枝子,當然是有過一段婚姻的。

符合她「枝子」的芳名,那時,正是她花枝招展的年歲,嫁了人,生了孩子,餘生很長,她卻一眼可以望到頭。

也無非就這樣下去了,守著孩子長大,伴著老公一天天老去,她所有的時光,都波瀾不驚地消耗在被稱為「家」的方寸之地,更準確地說,是廚房那塊方寸之地,照顧老公,照顧孩子,照顧一家人的吃喝拉撒,惟獨沒有誰會記得她自己也是需要照顧的。

難道這就是別人眼中的歲月靜好?

忽然之間,她就有些迷惑起來,又是忽然之間,她的心裡,生出了疲憊和厭倦。

受夠了,她實在是受夠了,簡單乏味的婚姻生活,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鍋碗瓢盆,一切都讓她咬牙切齒,正是這些消磨了她,改變了她。

當年大學校園裡那個意氣風發滿眼都是靈氣和野性的女才子,如今哪裡去了?

不,說什麼她也不能任自己的一生就這樣下去,一眼看到頭地下去,讓自己都完全陌生百般憎嫌地下去。

無論如何,她要衝出家門,沖向那個她無比渴望的新生活。

果真,她走得義無反顧,棄子別夫,走得一臉決然一身輕鬆。

投身商場,她的心,也因此變得堅硬如石,各種磨洗都能坦然面對——不是沒有過女人的柔弱,不是不缺乏男人們仿佛生來就有的主見與果敢,也不是沒有受過商場這塊男人為主的世界裡各種各樣的異常目光,甚至是各種明著暗著的騷擾,然而所有這些,不正是成就了後來百鍊成鋼的她?

枝子前半段人生的故事,足以令許多女人自嘆弗如,甚至包括不少男人——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她那般決然,置之死地而後生。

可是,不管枝子在商場如何初綻光芒小試牛刀,但骨子裡,她仍然還是一個女人,一個只消場合合適就能柔情似水的女人。

她曾經沒想過自己會這樣,她曾經以為自己的心果然像結了繭子般厚硬,然而,並不是,因為,她遇到了他。


二、商城成功成名,而今她竟然想著回到廚房。

他就是松澤,一名藝術家。

不過松澤這名藝術家,生活並不如意,甚至可以說相當落魄。

藝術這碼子事,就像公共汽車,開放式的上上下下,似乎誰都可以玩,不管男女,只消穿起一件大花襯衫,挽起清一色的頭髮,或者一任長發飄飄,就具備了藝術家的三分模樣。

可是能玩和玩得好,是兩回事,而這玩得好當中,又至少有自己認為玩得好和別人也認為玩得好兩個層次。

松澤到了哪個層次,枝子沒有去考證過,她最先看中的,是他的畫——在松澤的畫作中,枝子難得地發現了幾分野氣,幾分靈活,那樣的靈活,似乎可以與神明相通。

更打動她也更為難得的,是松澤畫作中那人類未曾泯滅的粗獷,那種粗獷的根源,可以直溯遠古。

她曾經以為身邊來來往往遇到的人,無一例外,都是被文明過分文明化了的衰人,然而松澤的畫作打破了她的成見。

為了這樣的野氣和靈活,她便去贊助和經營——開始純粹只是對畫作,後來在與畫作創作者相處的過程中,她發現他竟然與畫作難分彼此,似乎在各種場合都能圓熟洒脫。

等到察覺異樣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患上了單相思。

正是為了他,她竟然這樣心甘情願毫無顧慮地一腳跨進了他的廚房,還自帶了所有食材和廚房忙碌所需各種物品,從調料到圍裙,美其名曰為他慶祝一個與眾不同的生日,只有她和他一起的生日。

她終於明了,從她自廚房逃離,到如今又這麼主動地回來,似乎兜兜轉轉又回到了起點,所以,廚房,就是她的宿命?

可那怎麼能一樣呢,如果沒有從前的逃離,她如今,能有這麼急躁冒進歸回的底氣和勇氣嗎?

此刻,松澤半倚在廚房門框上,就算枝子沒有回頭,也能感受到對方往自己身上亂拋的眼神,她甚至覺得自己聽到了他有些異樣的呼吸。

那麼,這樣的廚房,才是她想要的,也才是她感到幸福的地方,在這樣的地方哪怕終日轉來轉去,她也不會再覺得是在消磨時光了吧?

想著以後的日子,將外面所有的明爭暗鬥隔於房門之外,每日裡只是精心準備一桌飯菜,然後看著一大一小兩個食客吃得頭也顧不上抬,讚美的話也來不及說,只吃得滿嘴流油腦滿腸肥的樣子,枝子覺得自己的身心都要一起融化了,笑意更是怎麼忍也忍不住,偷偷飛上了嘴角眉梢。


結語

廚房對於主人公枝子來說,顯然有著特別的意義。

從前她是如何拚命地想要逃離它,如今,她就如何想要拚命占領它。

從圍城到高地,改變的,其實不是廚房,而是枝子自己。

並沒有資料顯示枝子以前的丈夫有多麼不堪,那個時候,她想要逃離的,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一種生活方式,現如今她為什麼又願意回到以前的生活方式呢?

拋除故事浪漫的外衣,也許我們能夠找到的真正的答案,那便是返璞歸真。

有些事物,只有真正意識到它的本質是什麼時,才會察覺到它是多麼寶貴。

正如朴樹在他那首轟動一時的歌曲《平凡之路》中所唱的:

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

也穿過人山人海

我曾經擁有著的一切

轉眼都飄散如煙

我曾經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

直到看見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於枝子而言,她的終極答案便是廚房,以及廚房所代表的平凡人生。

濃重的、樸素的、熱烈的,溫馨的,日復一日,盡在一屋煙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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