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雨精短散文《雪》原文及賞析

讀寫探秘 發佈 2020-01-07T08:59:21+00:00

一、原文雪   美麗的雪花飛舞起來了。我已經有三年未曾見著它。   去年在福建,仿佛比此刻更遲一點,也曾見過雪。但那是遠處山頂的積雪,可不是飛舞的雪花。在平原上,它只是偶然的隨著雨點灑下來幾顆,沒有落到地面的時候。它的顏色是灰的,不是白色;它的重量像是雨點,並不會飛舞。


一、原文

雪   

美麗的雪花飛舞起來了。我已經有三年未曾見著它。   

去年在福建,仿佛比此刻更遲一點,也曾見過雪。但那是遠處山頂的積雪,可不是飛舞的雪花。在平原上,它只是偶然的隨著雨點灑下來幾顆,沒有落到地面的時候。它的顏色是灰的,不是白色;它的重量像是雨點,並不會飛舞。一到地面,它立刻融成了水,沒有痕跡,也未嘗跳躍,也未嘗發出唏噓的聲音,像江浙一帶下雪時的模樣。這樣的雪,在四十年來第一次看見它的老年的福建人,誠然能感到特此外意味,談得津津有味,但在我,卻總覺得索然。"福建下過雪",我可沒有這樣想過。   

我喜歡眼前飛舞著的上海的雪花。它才是"雪白"的白色,也才是花一樣的美麗。它好像比空氣還輕,並不從半空里落下來,而是被空氣從地面捲起來的。然而它又像是活的生物,像夏天黃昏時候的成群的蚊蚋(ruì),像春天釀蜜時期的蜜蜂,它的忙碌的翱翔,或上或下,或快或慢,或粘著人身,或擁入窗隙,仿佛自有它本身的意志和目的。它靜默無聲。但在它飛舞的時候,我們似乎聽見了千百萬人馬的呼號和腳步聲,大海洶湧的波瀾聲,叢林的狂吼聲,有時又似乎聽見了兒女的竊竊私語聲,禮拜堂的安靜的晚禱聲,花園裡的歡樂的鳥歌聲……它所帶來的是陰沉與嚴寒。但在它的飛舞的姿態中,我們看見了慈善的母親,活潑的孩子,微笑的花兒,和暖的太陽,靜默的晚霞……它沒有氣息。但當它撲到我們面上的時候,我們似乎聞到了曠野間鮮潔的空氣的氣息,山谷中幽雅的蘭花的氣息,花園裡濃郁的玫瑰的氣息,清淡的茉莉花的氣息……在白日,它做出千百種婀娜的姿態;夜間,它發出銀色的光輝,照耀著我們行路的人,又在我們的玻璃窗上扎扎地繪就了各式各樣的花卉和樹木,斜的,直的,彎的,倒的。還有那河流,那天上的雲……   

二、賞析   

這是一篇充滿歷史滄桑感、民族自豪感和理性思辨的散文。   

作者寫陽關,不是一般的探幽訪勝,不是單純的詠物抒懷,而是藉助陽關這一歷史遺蹟來折射中華民族在人類文明史上曾經作出的貢獻,來追尋中國古代文人曾經經歷過的生命體驗。因此,作者筆下的陽關,已經超越了陽關本身的意義,從而進入了人生、社會和歷史等更加廣闊的領域之中。   

我們可以把全文分為三個層次來理解。   

第一層次:從開頭到第三自然段「他們褪色的青衫里,窨藏著什麼法術呢?」   

文章一開頭,便是一段議論,指出歷史上種種「怪異」但又建黨的現象:當為官的文人「峨冠博帶早已零落成泥之後」,他們「偶爾塗劃的詩文,竟能鐫刻山河,雕鏤人心」。以至無數的人們會在童年時代使「自選搭建」這此詩文景象,到了成年以後,又會「焦渴地企盼著對詩境實地的踏訪」。為什麼古代文人的生命體驗又會成為後代人們的生命體驗呢?作者的感慨到這裡戛然而止,留下的是給讀者的思考和耐人尋味的話題,巧妙地承轉出下文。   

第二層次:從「今天,我衝著王維的那首《渭城曲》,去尋陽關了」到第十一自然段「我憑直覺確信,這便是陽關了」。   

作者說自己「衝著王維的那首《渭城曲》」去尋陽關,既是對上文「焦渴地企盼著對詩境實地的踏訪」的照應,接著又告訴讀者「為童年,為歷史,為許多無法言傳的原因」來追尋生命體驗的目的。作者接下去在讀者面前所展現的是沙漠邊陲的一派荒涼、肅殺、空曠的景象。對莽莽沙漠和沙漠雪景描繪,既是寫實的,又是深化了的。同時從寫實的角度順理成章的帶出墳堆,由此展開了聯想:「中原慈母的白髮,江南春閨的遙望,湖湘稚兒的夜哭。而故鄉柳蔭下的決別,將軍圓睜的怒目,獵獵於朔風中的軍旗」,簡潔而形象地概括出一幕幕的歷史景象,而墳堆本身,又是一種民族精神的象徵,從中呈現出社會性、人性,作者的歷史滄桑之感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來。第十自然段用的是對比的手法,作者說「堆積如山的二十五史,寫在這個荒原上的篇頁還算是比較光彩的」,「在中原內地就不同了……晨鐘暮鼓的音響總是那樣的詭秘和乖戾」。   

二十五史是歷代帝王修撰的所謂正史,作者這樣寫,既點出歷代王朝醉生夢死、荒淫奢侈的生活,又襯託了前方將士艱苦守衛邊疆的英雄氣概,突出了中華民族戍邊屯墾、抗禦外侮的民族精神。   

第三層次即餘下的部分。這一部分是對陽關遺址的直接憑弔。作者用寒風、葦草、群山、白雪、烽火台等物象描繪出陽關遠近的荒涼之後,筆鋒一轉,又回到王維的《渭城曲》,用這首千古絕唱帶出「唐人風範」,儘管行路艱難,但他們不會灑淚悲嘆,告別是經常的,步履是放達的。可悲的是唐代前沒有把它的屬於藝術家的自信延續久遠,「長安的宮殿,只為藝術家們開了一個狹小的邊門」,因此,「陽關的風雪,竟越見淒迷」,最後「陽關坍馳了,坍馳在一個民族的精神疆域中。它終成廢墟,終成荒原」。「民族的精神疆域」和上文「歷史老人凜然肅然,扭過頭去,顫巍巍地重又邁向三皇五帝的宗譜」都是散文筆法,實質上,作者在這裡抨擊的是封建廣義的保守、腐朽,帖於封建制度的禁錮,輝煌的歷史只是陽光的一現,只能停滯在長久而黑暗的歷代帝王的宗譜中。這一層次交織著作者複雜的情感、欣慰和遺憾,透過強烈的歷史滄桑感不時地流露出來,具有一唱三嘆的效果。   

這篇散文激情洋溢,作者一路行吟,豐富敏銳的感受和對民族文化的熾熱感情給人以強烈的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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