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編導讀
晚上躺在床上想睡個好覺，卻總是被尿憋醒，一個晚上要起來好幾次；很有尿意，卻怎麼也尿不出來；排尿的時候發現小便的顏色是紅色的……小便不正常，說明身體出問題了。那到底是什麼問題呢？快快拿好紙筆，聽李燦東老師講課嘍～
王淼：老師，有一類人的小便頻數表現為夜尿多，特別是老年人，一個晚上可能要起來2～3次，都不能睡個安穩覺，這是不是主要也和腎有關係，開關關不住了？
李燦東：這是一些老年人或者是久病的患者出現的小便頻數的一種，但是這種小便頻數一般量多色清，夜間次數增多，我們稱為夜尿頻數，是由於腎陽虛，腎氣不固產生的。如果老年人因為生理性的衰老，腎氣逐步虛衰後比青壯年小便次數多，它不一定是很明顯的病態，也可以等同於是正常的，但是如果小便次數明顯增多，有時候晚上頻繁起床甚至影響睡眠，這就屬於一種病態。如老年男性常見的攝護腺肥大、攝護腺炎就屬於這種情況。攝護腺肥大，其實也是人到一定年齡以後出現的一種變化。這種變化我們不要一聽是炎症就一定要吃消炎藥，因為攝護腺有一個屏障，類似於血腦屏障，一般的藥物難以通過。有很多的攝護腺炎開始的時候多是因肝鬱氣滯，可以通過疏肝理氣進行調理；久病多因年老腎陽虛衰，可以通過溫補腎陽或者益腎固腎進行治療。中醫有一個方子，稱為「五子衍宗丸」，其實是5種帶有「子」字的中藥，對治療腎虛所致的尿頻有比較好的效果。當然日常生活中也可以適當服用一些補腎的藥物，如鹿茸、海馬等。小孩子有時候也有小便頻數的問題，我推薦可以吃一些豬小肚，就是豬膀胱，加上蓮子20～30g，也會起到很好的效果。
梁文娜：嗯，我們說到小便的疾病好像還有一種，這個字還不太好念，叫做癃閉，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症狀呢？
李燦東：癃閉和小便頻數是相對的，癃閉其實就是小便尿不出來。小便點滴而出，排尿不通暢，稱為癃；如果是點滴不通那就稱為閉，這兩者在程度上是有區別的。一種情況是水龍頭壞了，另一種情況就是水龍頭堵了。類似前面談過的攝護腺肥大，因為攝護腺太大壓迫堵住了尿道，有的人可能出現排尿不暢，還有的人可能出現小便次數增多。因此同樣一種原因在不同人身上可能表現不一樣。癃閉本身也有虛實的不同。實證一般來說是濕熱下注或瘀血阻滯，或結石堵塞，導致尿道不通，膀胱的氣化不利就產生了癃閉。濕熱下注是濕熱在下焦凝聚不散，瘀血內阻就是血塊堵住或是外傷瘀血阻塞。以前農村農民挑擔子腳踩滑了，常常騎跨在田埂上，造成騎跨傷，就會出現這種情況。還有一種情況就是結石，結石掉下來堵住尿道。這些原因都可能出現尿道不通而導致癃閉。這些情況一般屬於實證。因膀胱里是有尿的，所以患者小腹都脹得很大。還有一些是虛證，就是老年人氣虛或者腎陽虛，膀胱氣化功能減退，不能化氣行水，膀胱裡面的尿可能不是那麼多，這種情況比前面一種要嚴重一些，主要是因為老年人虛損引起的。若是繼續發展下去可能會導致水腫。因堵而引起的癃閉，現有的導尿術可以比較好地解決這個問題。若是虛證引起的癃閉，有時候病情雖然不是那麼急，但是往往治療上會比較麻煩，效果也較差。因此，但凡遇到小便不好的情況，無論虛實，建議大家都要到醫院尋求醫生的幫助。
林雪娟：老師，您之前提過有些患者會有尿痛的症狀，您能否詳細地介紹一下如何辨識排尿感的異常呢？
李燦東：排尿感的異常大概有以下幾種情況。
第一種情況是小便澀痛，排尿的時候會覺得尿道灼熱疼痛，像燒灼一樣，有的痛得很厲害，像刀在割，稱為「澀痛」。澀痛就是淋病的時候濕熱下注膀胱引起的，因此它經常和尿頻、尿急同時出現。
第二種情況稱為餘瀝不盡，指的是排尿以後感覺還有小便點點滴滴不盡，一般是腎陽虛引起的，老年人或者久病患者常見。如果是腎虛，當然要補腎。當然也有可能是氣滯導致的，要根據情況辨證論治。
第三種情況是小便失禁，就是經常岀現小便不能控制。有些是在神志清楚的時候，小便不能隨意控制，這種叫做小便失禁，比如在打噴嚏或大笑的時候；還有些產婦在生完孩子以後也會出現這個問題，這些情況都是因為氣虛，特別是腎氣虛，膀胱約束無力導致的。膀胱本來類似於一個有彈性的氣球，排空的時候膀胱很小，小便多了就會鼓脹起來。膀胱自身有約束能力，尿液不會隨便流出來。但是當腎氣虧虛時，膀胱約束無力，小便就會自己流出來。當然有些人突然間情志失控時也會出現小便失禁，這也是因為腎氣不足。另外，外傷造成尿路損傷時，也會出現小便失禁。
閔莉：其實還有一種小便失禁。我有一個朋友，她是從小就一直遺尿，幾乎是每天早晨5點都要墊個什麼單子或布，這種常年遺尿是什麼情況呢？
李燦東：小便失禁和遺尿不一樣。我們剛才講的小便失禁是不能控制，神志清楚或是神志不清的時候都有可能出現，比如中風突然昏迷時就可能出現。通常講的遺尿就是在睡覺的過程中不自主地排尿。3歲以下的孩子經常會出現遺尿。老年人，有時候也會遺尿，因其腎氣不能約束，開關壞了；年紀小的是因為腎氣未充或者先天稟賦不足。這在一定範圍內，都是一個比較常見的現象。當然如果出現一些小孩子長大以後或者上學了還經常遺尿就是病態了。遺尿是什麼問題呢？一是腎氣不足，膀胱失去約束。另外，可能和一些家長的習慣有關係，沒有幫助小孩建立起一個良好的小便的條件反射。例如，有些家長心疼孩子，冬天的時候不把孩子叫起來把尿，讓他有尿就尿在尿布上，這樣對孩子建立一個條件反射是不利的。因此通過我們日常的一些調整，也可以達到一定的效果。
朱龍：溺愛孩子不一定是好事，這讓我想到書本上提到的宋代有一個非常著名的兒科醫生，叫作錢乙，講過一句話：「若要小兒安，常需三分飢與寒。」
李燦東：是的，有些孩子到長大了還經常會尿床，這些有的是因為病態，但我從個人臨床體會來說，我覺得還要進行一些心理上的輔導。有些孩子越緊張，就越有心理負擔，甚者到上大學還會出現這種情況，影響孩子的自信。
梁文娜：老師，我們談了小便量和頻次的異常，那麼尿的色質異常如小便渾濁等要如何辨識呢？
李燦東：尿的異常包括有色的異常和質的異常兩方面，小便沒有顏色我們一般不叫尿白，而是稱為小便清長。小便清長多見於寒證，寒不會損傷津液，小便不會濃縮，因此不管是實寒還是虛寒，小便都是清長的。如果老人家夜間尿多是清長的，那就是虛寒證，尤其是腎陽虛。如果小便偏黃一般是因為熱，多伴有尿短的症狀，稱為小便短黃。小便量少叫做短，黃指的是小便顏色。如果小便像茶水的顏色我們稱為尿短赤，就是小便很「紅」。「小便短赤」不要理解為出血，一般也是屬於熱證，凡是分泌物、排泄物顏色比較深的均屬於熱證，比較淺的是寒證。還有一種是小便中有血，稱為尿血，就是顏色比較紅，甚至有的人尿中有血塊。什麼原因呢？第一種原因就是尿道破了；第二種情況就是因為熱，熱迫血行。熱的情況分兩種，一種是熱傷膀胱，另一種是心火亢盛。心和小便出血有什麼關係呢？因為中醫認為心和小腸相表里，髒和腑之間都有一個表里關係，我們前面說過小腸有很多功能是跟小便有關係的，跟西醫講的消化器官小腸是有區別的。因此心火如果大的時候，移熱於小腸，就會出現小便里有血。當然小便有血也有可能是虛證引起的，此時會伴有一些氣血虛的表現，如：面色無華，面色淡，少氣懶言等，有的甚至肌膚上出現一些紫斑，這些均是因為脾不統血。現在有一個名稱叫做「運動後血尿」，很多都是和中醫講的脾不統血有關。臨床也有一部分腫瘤患者會出現血尿，比如腎癌、膀胱癌。因此建議大家出現血尿要去醫院做一些必要的檢查。
小便渾濁，在臨床上也分為虛實兩方面。虛的就是小便像米泔水一樣，然後小腹部會有墜脹感，面色比較淡白，人沒什麼精神，這種一般是中氣下陷的表現，多因脾在中焦，脾氣不能升清，濁氣不能下降，精微物質上不來，就從小便排出，這種就稱為中氣下陷，中成藥補中益氣丸治療此類病證的效果還是可以的。實證就是因小便渾濁像脂膏一樣，經常伴有尿痛、尿急，出現一些其他實熱的症狀，比如像舌苔比較黃膩，這種情況也可以稱為「膏淋」。
尿頻、尿痛、遺尿……小便的異常原來可以反映臟腑的功能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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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俗中醫診斷六十四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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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權聲明
本文部分內容選自《通俗中醫診斷六十四講》（中國中醫藥出版社出版，李燦東主編），最終解釋權歸原作者所有。未經授權，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