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最悲催的皇帝朱祁鈺,他的人生如同一場戲

縹緲峰下一粒沙 發佈 2020-01-22T07:23:03+00:00

如果在「悲催」這一方面給明朝皇帝做個排行的話,朱祁鈺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一月天子」朱常洛都比他強點兒,他的人生如同一場戲,明明努力了,上天卻似乎自有劇本。

真實歷史中的明代宗朱祁鈺,和廢后胡善祥可沒半點關係。《大明風華》當電視劇看就好,不能當史實。

如果在「悲催」這一方面給明朝皇帝做個排行的話,朱祁鈺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一月天子」朱常洛都比他強點兒,他的人生如同一場戲,明明努力了,上天卻似乎自有劇本。

悲催之一:非自願登基

朱祁鈺本來沒有登基為帝的資格,因為他非嫡非長,上面有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異母兄長朱祁鎮。

朱祁鎮在父親朱瞻基(明宣宗)的期盼中降生,出生四個月就被封為皇太子,他的母親孫氏是朱瞻基最為寵愛的女子,也因生子有功而被立為皇后,母子倆地位穩固。

《明史》上說孫氏並不是朱祁鎮的親生母親,「妃亦無子,陰取宮人子為己子」,但不管朱祁鎮的生母是誰,只要朱瞻基承認他是孫氏的孩子,那麼他嫡長的身份就毋庸置疑。

反觀朱祁鈺,土木堡之變發生前基本是個小透明,關於他的記錄少得可憐。

而土木堡之變發生後,于謙等大臣為免主少國疑,擁立朱祁鈺為帝。朱祁鈺百般推辭,在於謙的一再勸說下才同意登基。

我認為他此時的推辭並不是惺惺作態。雖然每個皇子都有當皇帝的野望,但也得看什麼時候。國家遇到大危難時當皇帝,那代表的不是榮耀而是責任。

比如宋徽宗趙佶,金兵打到汴梁城下時倉促讓位於太子趙桓,就是想要逃避責任,讓兒子去負擔江山,或者承受亡國之君的罵名。趙桓想當這皇帝嗎?肯定不想當。

朱祁鈺此時的心情,和趙桓有點類似。

誠然,此時的明朝並不像宋朝那麼弱,可在靖康之辱發生前,誰能想到徽、欽二宗會被擄走呢?又有誰能想到,率領幾十萬明軍的朱祁鎮,會被瓦剌俘虜?那麼,京城似乎也不那麼安全,再丟個皇帝並不是不可能的事兒。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但是很多古代君王,當皇帝為的都是享受權利而不是承擔責任。

尤其是在大軍壓境、己方兵力又損失慘重的情況下,當皇帝不是件好差事,伴隨著很大的風險。

以上是政治方面的考量,而在私心方面,朱祁鈺也不願為帝。因為朝中有太子朱見深,雖然朱祁鎮算是折了,但朱見深名正言順,百年之後還位於他,那不代表自己白做苦功?

此時的朱祁鈺,應該還沒有想到可以把帝位傳給自己的親兒子。他只是本能的覺得這事兒很麻煩,不應該去做。

但是,雖然有著種種不妥,朱祁鈺終究還是登上了皇位,無論後面發生多少事,那一刻他選擇的是國家大義。

悲催之二:朱祁鎮平安歸來

出乎朱祁鈺預料的是,給自己造成麻煩的並不是朱見深,而是朱見深的爹朱祁鎮,他竟然平安歸來了!

瓦剌什麼條件都沒提,就這麼把朱祁鎮好生送回來了,仿佛他只是去瓦剌旅行了一年。

這簡直不科學!那可是皇帝啊,雖然在朱祁鈺登基後變成了太上皇,依然是大明的重要人物。怎麼能這麼輕鬆的放回來了呢?整個大明都被震驚了。

朱祁鈺心裡肯定一排神獸狂奔而過。只要瓦剌提一個條件,他就能夠以朝廷利益為藉口拒絕迎回兄長,就像當年宋高宗趙構做的那樣。可瓦剌仿佛洞悉了他的心思,沒給他這個機會。

瓦剌太師也先輕易放了朱祁鎮,並不只是出於和朱祁鎮的「交情」,更不像《大明風華》里講得那麼離譜。主要有兩方面的原因,一是留著他沒用,又不敢殺,又敲詐不了明朝;二是想讓朱家兩兄弟內訌,製造明朝政府的混亂。

這個目的基本上是達成了,就是用時有點久。瓦剌內部也是矛盾重重,也先沒等到朱家兄弟相爭那一天就被仇敵刺殺了。

說回朱祁鈺,他並不是一個傻白甜,有著敏銳的政治嗅覺,他知道朱祁鎮回來對自己意味著什麼。

很多人認為,這時候朱祁鈺最好的選擇是不要貪心,把帝位還給朱祁鎮,也就皆大歡喜了。只能說這種想法太過天真。

朱祁鈺當了一年的皇帝,當得還不錯,也嘗到了天下至尊的滋味,他還能對別人俯首稱臣嗎?一年前,他也許是真的不想當這個皇帝,但當他帶領著大明渡過難關,心理上對自己有了認同感,也就真的想當皇帝了。都是宣宗的兒子,兄長做得不好,憑什麼要讓回去?

他不甘心。

最嚴重的是,就算將帝位相讓,朱祁鎮能讓當過皇帝的兄弟活著嗎?這已經不是貪戀皇權的問題,而是保命的問題。

所以朱祁鈺打心眼裡不想迎朱祁鎮回來,對於謙說:「朕本不欲登大位,當時見推,實出卿等。」意思是當初我都不想當皇帝,硬被你們推上去,現在前皇帝要回來,你讓我怎麼辦?

但于謙又沒當過皇帝,無法體會這些帝王心術,或者說,就算體會到了也要依理而行,不迎朱祁鎮,有損大明尊嚴,便從容答曰:「天位已定,寧復有他,顧理當速奉迎耳。萬一彼果懷詐,我有辭矣。」

意思是大局已定,您就是皇帝,如果前皇帝懷有異心,我肯定是站在您這一邊的。

朱祁鈺只得從了。但他因此而在內心深處對於謙懷有芥蒂,多年後的奪門之變,朱祁鈺的第一反應竟然是于謙要篡位。

只能說于謙對大明這一腔赤誠之心,兩位皇帝都沒怎麼放在眼裡。

其實此時朱祁鈺除了讓位之外還有兩個選擇。

一是把朱祁鎮真的當做太上皇,軟禁在宮中,好生相待,做足仁義的姿態。有土木堡之變這樣的大錯在前,朱祁鎮盡失民心,翻不了大風浪,待遇好一點,對朱祁鈺也不會那麼痛恨;

二是殺了朱祁鎮。明著當然不行,下毒最合適,完事報個病逝,朝中縱有非議也影響不了大局。這是徹底解決後患的辦法。

但朱祁鈺既不能當個徹底的好人,也不能當個徹底的壞人。他選擇了最危險的方式,把朱祁鎮囚禁南宮七年,生活上極盡苛刻,無異於折磨虐待,硬是給自己培養了一個仇人。

悲催之三:唯一的兒子夭折

以上兩方面,已經很悲催了。可最為悲催的是,朱祁鈺沒有兒子。

本來是有的。他廢了朱見深的太子之位後,立唯一的兒子朱見濟為太子,沒多久朱見濟就夭折了。

這事兒對朱祁鈺的打擊很大。為了立兒子為太子,他做了很多事,甚至賄賂大臣和掌權的宦官,以換得他們的默認。他的妻子汪皇后(不是朱見濟的生母),因反對此事而被他廢了後位打入冷宮。

費盡心思,結果換來這樣的結果。

貴州道監察御史鍾同上奏說:「父有天下,固當傳之於子。乃者太子薨逝,足知天命有在。臣竊以為上皇之子,即陛下之子。」

意思是天命在太上皇那一脈,您的兒子沒有當皇帝的福氣,您就別折騰了,把太上皇的兒子當做自己的兒子吧,以後傳位於他,您的任務就完成了。

朱祁鈺勃然大怒,把鍾同下獄杖死了。

可這並沒有改變什麼,大臣們雖然口裡不說,心裡是真認為朱祁鎮那一脈才是天命所在。

朱祁鈺感到極度悲憤,他不服,他要與天抗爭!之後想盡辦法生兒子,可除了用藥過多導致身體越來越差之外,兒子的影兒都沒見著。

大臣們就更信天命那一套了,否則年紀輕輕的皇帝怎麼就生不了兒子?到了後來就連朱祁鈺自己也信了,也許他真的只是個替代品吧,心情鬱郁之下,生了重病。

奪門之變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發生的,朱祁鈺得知兄長復辟,很淡定地說:「哥哥做,好!」

這也是朱祁鎮復辟如此容易的原因之一,因為從上到下,大家潛意識裡都有了這樣一種概念:朱祁鈺只是幫朱祁鎮一脈過渡江山,朱祁鎮一脈才是天選之子。

經過多年的嘗試,朱祁鈺已經心灰意冷,接受了自己的命運,所以很平靜。但朱祁鎮可平靜不了,七年的囚禁,讓他的歉疚之心減弱,轉為對朱祁鈺的仇恨。

三大悲催,最終造成了朱祁鈺的悲慘結局

朱祁鎮登基一個多月後,三十歲的朱祁鈺死了,死因成迷。《明史》上只記載他「薨」了,沒說因為什麼「薨」。

但明朝官員、學者陸釴曾在《病逸漫記》中寫道:「景泰帝之崩,為宦官蔣安以帛勒死。」景泰是朱祁鈺的年號。

記錄明朝至南明史事的紀傳體史書《罪惟錄》中也說:「是月十有九日,郕王病己愈。太監蔣安希旨,以帛扼殺王,報郕王薨。」

種種跡象表明,朱祁鈺是被朱祁鎮弄死的。

朱祁鎮是真恨朱祁鈺,身後之名也不放過。下詔斥責朱祁鈺「不孝、不悌、不仁、不義,穢德彰聞,神人共憤」,廢其帝號,賜惡諡「戾」,稱為「郕戾王」。

並以親王禮葬在北京西山,不許入帝陵。於是朱祁鈺成為明朝遷都北京之後,僅有的一個沒有被葬入帝王陵寢的明朝皇帝。

但朝臣和百姓們記得朱祁鈺的功績,朱見深繼位後,迫於輿論壓力復了叔叔的帝號,改諡為「恭仁康定景皇帝」。正常的明帝諡號是十七個字,朱見深只給朱祁鈺五個字,可見對他實在沒什麼好感。並且沒有廟號。

站在朱見深的角度,這麼做無可厚非。朱祁鎮復辟前,朱見深的日子很不好過,整天擔心會被叔叔殺掉,因精神壓力過大而口吃了。

直到南明小朝廷時,朱祁鈺的諡號才增加到十七個字,還有了廟號「代宗」。

總之,朱祁鈺在大明危難之際,勇敢地挑起重擔,鞏固了大明江山,使得百姓免遭兵禍,功不可沒。在位八年,重用賢臣勵精圖治,有明君氣象。

可他的廟號卻是「代宗」,一個「代」字,足以說明他在明朝君臣心中是個什麼地位。

真的很悲催。

參考資料:《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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