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文物珍品:敦煌出土紙本畫《維摩詰經變》

莫高窟參觀預約網 發佈 2020-01-23T11:57:51+00:00

編號:MA6277名稱:維摩詰經變/Vimalakirti年代:約9世紀尺寸:70×33.8cm材質:彩色紙本原始保存地:敦煌莫高窟藏經洞現存地:法國吉美國立亞洲藝術博物館敦煌藏經洞出土一大批美術品,大致可分為織物畫紙品畫、雕版印畫和民間工藝四類。英國國家博物館藏CH.0054號

編號:MA6277

名稱:維摩詰經變/Vimalakirti

年代:約9世紀(中唐)

尺寸:70×33.8cm

材質:彩色紙本

原始保存地:敦煌莫高窟藏經洞

現存地:法國吉美國立亞洲藝術博物館

敦煌藏經洞出土一大批美術品,大致可分為織物畫(絹畫、麻布畫等)紙品畫、雕版印畫和民間工藝(刺繡、剪紙等)四類。每一類都可以和敦煌石窟藝術中的建築、彩塑、壁畫相提並論。國內外前輩專家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絹畫方面。近年,敦煌研究院相關專業人員開始組成項目組,對藏經洞出土美術品進行系統的信息搜集和全面的綜合研究,其中關於紙品畫的資料搜集工作收穫頗豐。

敦煌的紙本畫主要收藏在英國國家博物館、英國國家圖書館、法國國家圖書館、法國吉美博物館、俄羅斯艾爾米塔什博物館等地,中國國家博物館、圖書館及國內外各地也有收藏。收藏在各大圖書館的紙畫一般都不被重視,雖然有縮微膠捲大量推出過,但能看到的人寥寥無幾,所以一百多年來也只是零星的公布;收藏在各大博物館的敦煌紙畫的刊布情況相對好一些,大多數的基本上都已經公諸於世。近年來,隨著數位技術的發展和網際網路事業的發達,這些資料陸續面世為更多的人看到。其中法國國家圖書館所藏紙畫數字圖片基本都可以在該館網頁上看到;國際敦煌項目網頁上也一部分圖像。

英國國家博物館藏CH.0054號《維摩詰經變》圖,發表於1985年出版的《西域美術》(斯坦因收集品)第二冊上。這幅畫只是《維摩詰經變》的一半,即「文殘菩薩問疾」部分,高73.2、寬30.7厘米;畫面上文殊菩薩騎獅子,下面為漢族帝王及群臣聽法圖。

2010年前後,國際敦煌項目(IDP)的中文網頁刊布了收藏於法國吉美博物館,編號為MA6277的《維摩詰經變》的另一半,即「維摩居士示疾」(維摩答辨)部分, 畫面尺寸為70 x 33.8厘米, 為《維摩詰經變》的部分;維摩詰坐榻下為各國王子聽法圖,但網頁上所注為「供養人像」。各國王子隊伍中,為首者為吐蕃贊普並侍從,證明該畫繪製於吐蕃治理敦煌時期。

從兩幅畫的內容組合和繪製風格、特點看,雖然「分居」英法兩地,尺寸上也有少許差異,但同屬繪製於同一個之手的同一件完整的作品,應該是毫無疑義的。

在敦煌石窟中,一般是中唐以前壁畫中的《維摩詰經變》出現於唐代初年,以莫高窟第220窟為代表,此後第332窟、第103窟、第194窟等初、盛唐洞窟所繪均為精品;吐蕃後期的一些洞窟里也出現了十餘幅,其中最具代表性者為莫高窟第159窟;之後晚唐、五代、宋、西夏各個時期的石窟壁畫中均的繪製;另外,藏經洞出土的絹畫中也有一幅繪製於吐蕃時期的《維摩經變》圖,編號Ch.00350。

而紙質彩繪的維摩變,目前僅發現僅此一件(二幅)。可能是由於在法國吉美博物館收藏的敦煌藏經洞出土繪畫品多為絹畫,紙品畫不太引人注目的原因,MA6277從上世紀20年代的《伯希和敦煌石窟圖錄》到90年代的《西域美術》,都沒有刊布過這件藏品。感謝國際敦煌項目網站,讓我們看到了這幅極為珍貴的敦煌繪畫,完整的觀賞這幅《維摩詰經變》。

與壁畫和絹畫相比,畫在紙上的CH.0054+MA6277《維摩詰經變》展示了它的特色:

首先在畫面格局上,壁畫中的所有唐代《維摩詰經變》的「文殊問疾」及下面為漢族帝王並群臣聽法圖繪於左邊,「維摩示疾」中的維摩坐榻及各國王子均繪於右邊;而本畫上的文殊與漢族帝王並群臣均列於右邊,維摩坐榻及及以吐蕃贊普為首的各國王子均列於左邊。其次是贊普的侍臣及隨從人數,壁畫上一般多達六人或以上,本畫上只有一位導引的大臣和撐傘及近侍的隨從,沒有身後的跟班侍臣(一般是三到五人);這兩個方面與絹畫Ch.00350的布局相同。耐人尋味的是,晚唐、五代時期的《維摩經變》如第85、138、98、61窟等,都是文殊在右、維摩在左,格局與本紙畫同,似乎是本紙本畫開其先河;不同的是場面宏大,人物眾多;文殊坐騎下的漢族帝王及其隨從眾臣們依舊獨占一方,但吐蕃王卻是隻身一人轉向於維摩坐榻下的各國王子中間,不再被重視。

其次從面部相貌方面,畫面上無論是漢族帝王(唐皇)與群臣,還是以贊普為首的各國王子、侍臣及隨從,除唐皇身邊一位小仕女之外,所有人物全部留有中長鬍須。而在壁畫的絹畫中,只有部分「各國王子」留有鬍鬚,唐皇及群臣只有極少留鬍鬚的,這幅畫里的唐人也全部「胡化」。這正是作為遊牧民族強悍和豪放的本色體現。

再次是從人物服飾上看,畫面上的贊普身著獸皮長袍,與壁畫和絹畫中的衣袍相比,顯得更為粗糙和質樸。特別是贊普頭冠部分,比壁畫和絹畫上贊普「帽首」多出了類似於皇冠的裝飾,這在敦煌所有的繪畫作品中僅此一見!而唐王頭上上所戴在其他壁畫中象徵最高權力的冕鎏也不見了,代之者為與群臣相近的普通頭冠,似乎在這位畫家筆下的唐朝皇帝也是普通臣子了,而只有他頭頂的傘蓋與身上的龍袍還透露出這個人是帝王;不過,文殊身後的菩薩、比丘、天王、夜叉等眷屬和護法形象,以及象徵無盡藏的持缽散食的菩薩,和雲端吹奏的伎樂童子等場景的描繪更是有聲有色,妙趣橫生,在敦煌同類繪畫中別具一格。

從繪畫用紙方面看,可能屬於吐蕃時期用兩層的砑光紙,70厘米的高度與當時抄寫《十萬頌般若波羅蜜多經》用紙的長度相同;但抄經約的高度是20來厘米,不過同時期使用的一種包經紙,寬度正好為30厘米左右,與本紙品畫所用紙大小相近。《十萬頌》的翻譯和抄寫大概在公元826年前後, 這個時間是吐蕃統治敦煌的後期,還是吐蕃統治的盛期和吐蕃文化的發展時期,本紙品畫極有可能就是這個時期繪製的,早於壁畫中大量出現以贊普為首的各國王子聽法圖十多年。

CH.0054+MA6277可能是敦煌吐蕃時代最早出現的繪有以吐蕃贊普為首的各國王子聽法圖的維摩詰經變圖,畫面上保存了吐蕃贊普最原始最寫實的形像。 無論在研究敦煌佛教藝術,或是吐蕃歷史文化等方面,都有重大的意義和價值。

來源:敦煌研究院,作者:馬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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