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人!印度網紅竟是中國製造

新零售商業評論官方號 發佈 2020-01-23T12:18:36+00:00

2012~2013年,騰訊在印度建立了近百人的運營團隊,2014年開始,騰訊加大投資比重,先後投資印度版微信Hike,印度最大的電商平台Flipkart,以及印度版滴滴OLA、印度版餓了麼Swiggy等,不斷擴大其在印度市場版圖。

作者:章蔚瑋,新零售商業評論編輯


「在印度,『李子柒』可尋,『李佳琦』尚遠。」


李子柒在中國的走紅,影響了鄰國的網紅製造風向——在印度,同樣來自田間地頭的女孩Arti Sharma在印度短視頻平台VMate悄然走紅,如今已是一位擁有100萬粉絲的網紅。

在印度,越來越多像Sharma 這樣的「草根」憑藉短視頻社交悄然走紅,而推動這場印度造星熱的正是中國網際網路巨頭們。

以阿里巴巴、字節跳動、騰訊、小米為首的網際網路企業,紛紛布局海外短視頻賽道,印度是其中重要一站。

但戰火紛飛的背後,是一場暫時望不到邊的燒錢遊戲。目前來看,支持海外短視頻運營,依然需要大量「輸血」。


印度網紅,中國製造

如何種莊稼、如何扛莊稼,這樣的生活日常也能換來大量粉絲和關注度?面對自己的走紅,清瘦文靜的Arti Sharma有點措手不及:「因為大部分短視頻都是男人們展示如何做農活而我是女孩,所以大家會特別關注。」

這個不懂英語,表達也算不上流暢的印度版「李子柒」,她的走紅,讓旁人看來頗為詫異——用手機拍攝下自己在田間勞作的視頻,然後上傳,很輕鬆就能換來諸多粉絲的關注和不少打賞。

同樣的故事發生在印度家庭主婦Pooja身上,她通過拍攝短視頻教大家搭配印度傳統服飾紗麗,一年多賺入約20萬盧比,相當於2萬人民幣。

看似簡單的「走紅」路徑背後,離不開中國專業短視頻平台「高難度」的操盤運作。

按照日本軟銀創始人孫正義提出的「時間機器」理論,不同國家,包括美國、日本、中國、印度,因為各自處於不同的IT行業發展階段,先在已開發國家開展的業務,等時機成熟再到欠已開發國家賺錢,就像坐上時間機器一樣。

2016年,短視頻在中國爆發,並逐步形成成熟的商業模式;兩年後,短視頻在印度迎來爆發期,一輪廝殺後,正式進入寡頭爭霸的局面。

至今,來自頭條系的Tiktok、YY系的Likee,以及阿里系的VMate,已經成為印度短視頻市場的三大巨頭。它們正坐上「時間機器」,帶著中國獨有的短視頻打造模式來到印度。

三巨頭中,VMate 主打快手路線,下沉到平民百姓中尋找明星;Tiktok和Likee則通過購買優質視頻內容,走相對精英模式。然而無論路徑上有何差異,這三家都著力要在印度再造一個抖音或者快手。

但實際情況比它們預想的更難。


印度網紅的打造法則

關於「時間機器」,孫正義忘了說明一點:時間機器帶來紅利的同時,需要企業面臨本土化環境的巨大挑戰。

語言和文化是中國企業在印度短視頻市場遇到的首要挑戰,尤其是在中國下沉市場火熱的當下,要進入印度下沉市場,比想像中艱難許多。

● 在印度國內有100多種語言共存,而一款App必備20多種語言;

● 在印度,大眾審美是誇張的顏色、色調的組合,這與中國的主流審美有很大不同;

● 在印度,女性的地位偏低,但短視頻平台上好內容離不開女性;

● 在印度,許多百姓以會說英語為榮,但在英語單詞的讀寫上,普及程度不高……

Spotlite的COO馬敬宇曾表示,印度人表現力強、能歌善舞,有潛力生產出比中國更優質的內容,但潛力同現實的生產力之間還存在很大一段距離

儘管各大短視頻App都下了很大的力氣把產品設計得簡單好玩,印度版內涵段子Injoy負責人白鵬覺得,視頻創作門檻仍然較高,需要創意、設計和時間,印度很多用戶都是第一次使用智慧型手機,他們需要時間去學習和適應短視頻的玩法。

VMate的CEO程道放在接受零售君採訪時說,最初版本的介面上,有三個按鍵,中間是「熱門頻道」,左邊是「關注點列表」,右面是「附近的人」。

按鍵設定後,他們在印度街訪了二三十個選擇英語作為系統語言的印度用戶,結果無一人知道「near by」(附近的人)是什麼意思。

「這就意味著,我們做所有活動,設置長規則說明約等於『找死』。交互上受本地化影響,我們不敢做複雜。」程道放說。

因此,短視頻App在印度的介面設計原則是極簡,以Tiktok的介面為例,印度用戶只需通過「滑」這個簡單動作就能看視頻。

對於試圖打造印度版快手的VMate而言,適合本土的視頻內容是比介面更難解決的問題。

在印度,類似皮影戲、雜耍、胸口碎大石,鋼筋抵脖子等這類表演,大多來自社會底層人民,VMate如何尋找到這些有特色的民間藝人?同時,在中國受歡迎的搞笑段子,由於語言和文化的不同,未必符合印度大眾的口味。

目前,VMate的短視頻團隊正在試水,如何通過劇本預設模式打通市場。

印度電影產業發達,製作除了大量優質電影,《摔跤吧!爸爸》《巴霍巴利》《公廁英雄》等都曾在中國熱映。印度民眾能歌善舞,熱愛表演,這是不同於中國市場的特點。

因此,在印度的一次地推活動中,VMate運營團隊提出了一個創意,節選《巴霍巴利》的一段「舉鼎」表演,讓民眾進行個性化演繹。

「電影中那個音樂一出來,所有人都知道是舉鼎,他們就開始舉各種東西,舉自行車,舉摩托車。後來就有民眾自己玩,看起來舉的是大東西,結果只是一件道具。」程道放說。

因為迎合了印度民眾的文化喜好,這場活動吸引了幾十萬人參與,共拍攝30多萬條短視頻。

據介紹,這類創意主要由VMate的印度團隊出點子,中國團隊完成運營。只是,這樣優質的操盤玩法,並非時時出現。

目前,中國團隊正在考慮如何通過人設+劇本的模式深入印度市場,例如印度市場的搞笑段子更多是偏向「俄羅斯人講東北話」,人設已經有了,而基於這個人設拍什麼內容會更有亮點?這背後需要藉助印度團隊的本土化能力。

可見,要打造印度短視頻網紅內容,除了「中國的運營經驗」,更離不開本土文化的融入。


燒錢大戰正在上演

從本土團隊,到本土內容,每一樣都需要資金上的投入。

印度「李子柒」Arti Sharma告訴零售君,她是被印度「星探」發現後進入短視頻平台的。而她口中的「星探」正是短視頻平台在印度各地建立的代理商體系。

程道放告訴零售君:「各個短視頻平台都需要搭建自己的代理商體系,通過他們來按需拓展內容。比如,我們想做雜耍類內容,需要找雜技團的人,這在市面上不太可能找得到,需要藉助本土團隊的地推拓展能力,幫我們挖掘各類達人。」

Arti Sharma在線上走紅後,吸引了一批線下粉絲。她說,如今,在她所在的村子裡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在VMate拍攝短視頻。

印度人的關係網很小,社交粘性非常強,線上社交很容易向線下遷移。在印度,往往是一個村一起玩短視頻,他們一起拍,誰發送的視頻播放量大,都能成為炫耀的資本。

擁有5000萬月活的VMate將在2020年啟動更大規模的扶持計劃,包括對達人的資助,通過達人打通線上線下社交;也包括全明星計劃,在印度每個區域都有核心明星用戶去組織活動,以擴大平台影響力。

但投入背後不是贏利。程道放透露,在印度的小視頻領域,目前依然處於燒錢階段,「僅僅是一年的審核費用,一般創業公司都燒不起」。

同樣,已經覆蓋了150個國家和地區的TikTok,在用戶高增長的背後,依然存在激進的推廣買量。一位菲律賓當地短視頻從業者曾透露,2018年,TikTok光是在菲律賓就花費了近千萬美元買量,並且2018年全年的虧損額高達12億美元。


印度李佳琦還很遠

在中國,短視頻的變現手段已經比較清晰了,只要有用戶粘性,通過直播打賞、帶貨、廣告等都可以實現贏利。

但在印度,這一切尚在計劃中,印度版「李子柒」已經出現,但印度版「李佳琦」的出現目前還遙遙無期。主要原因是,印度電商的基礎建設落後,印度消費者尚未形成成熟的移動支付習慣。

目前,印度電商正處在蓬勃發展階段,僅2018年就有170多家電商領域的創業企業誕生,但大部分處於Pre-A輪或者天使輪,整體來說,印度電商條件還很不成熟,在基礎建設、物流、在線支付等方面都不成熟。

例如,印度電商大部分處於貨到付款階段,退貨率非常高,成本居高不下。

在中國,快手等短視頻App的打賞產品本質上依賴於在線支付,但在印度,消費者使用移動支付的習慣尚未養成,極少有人使用掃碼支付,這就直接影響了短視頻平台的變現能力。

據了解,目前,印度短視頻平台內大量用戶依然通過綁定銀行卡來完成收款和支付。「我們平台最開始支持綁定Paytm,但很多人跟我們說沒有Paytm,後來沒有辦法,只能綁銀行卡。」程道放介紹說。

目前,印度GDP只有中國的約四分之一,但他們的消費力比中國的四分之一更低。因此,對於目前依然在印度燒錢的短視頻企業而言,背後往往有著更大的布局。

Google印度負責人Rajan Anandan曾說,目前87%的印度網民每天都會通過手機觀看短視頻。到2020年,80%的網際網路內容會以短視頻的形式呈現。

隨著國內短視頻市場逐漸被瓜分殆盡,要想在抖音之後搶占國內短視頻市場可謂難上加難,在此背景下,出海也就成為了國內一眾巨頭的必選項。

在短視頻之外,印度市場的流量紅利早已引起了國內網際網路企業的關注。阿里、騰訊和小米都在不斷加大印度市場的投入。

2012~2013年,騰訊在印度建立了近百人的運營團隊,2014年開始,騰訊加大投資比重,先後投資印度版微信Hike,印度最大的電商平台Flipkart,以及印度版滴滴OLA、印度版餓了麼Swiggy等,不斷擴大其在印度市場版圖。

去年,阿里巴巴宣布,計劃到2036年服務全球20億消費者,創造1億就業機會,幫助1000萬中小企業贏利。毫無疑問,印度市場是其中不容錯過的一站——不差錢的VMate正是阿里巴巴在印度的重要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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