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隨著遲到的初雪降臨消融，又到了一年一度的辭舊迎新之際，科技圈喧鬧漸寂，人們從網絡抽身返回人情世故之中，就在這個相當生活化的時間點上，筆者與微軟（亞洲）網際網路工程院微軟小冰產品負責人彭爽坐到了一起，聊了聊微軟小冰成長中的一些細節。
—誰是小冰—
在大多數人印象中，小冰只是一個會聊天，會唱歌的虛擬美少女罷了，與普通的語音助手好像並沒有太大區別。
對於這些固有印象，彭爽舉了個簡單的例子來幫助筆者進行理解：「你經常會問語音助手幾點了，天氣怎麼樣。但是如果你問小冰『現在幾點了』，她可能會回你一句『你不會自己看錶麼』。」
能夠與人自然交流的小冰做不到報時麼？顯然並不是，對於其背後團隊而言，她可以實現很多功能，而這些功能都基於產品背後完整的技術框架，這套框架可以讓小冰實現更多可能性——唱歌、畫畫、製作繪本、導購乃至電台主播，無所不包，語音助手可能是其中最缺乏想像力的一個。
所以，如果要準確定義小冰是什麼，可能這樣說比較嚴謹：微軟小冰是由微軟（亞洲）網際網路工程院於2014年5月正式推出的融合了自然語言處理、計算機語音和計算機視覺等技術的完備的人工智慧底層框架。
—中國的小冰—
小冰非常特殊，環視整個網際網路行業，你很難在國內乃至國外找到一個能在類型與規模上與之對應的存在。這並不符合筆者的認知——一個成功的國內產品必然有一個國外原型，我對於小冰為什麼會出現在中國有著強烈的好奇心。
彭爽解釋道，小冰是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產物。
首先是天時，2014年國內移動網際網路正蓬勃發展，即便從全球範圍來看，國內的移動網際網路環境都不算差，甚至可以說是領先的，這為小冰的孕育提供了一個完美的大環境。
其次是地利，憑藉著移動網際網路的洶湧浪潮，2014年各類社交平台如日中天，用戶對於聊天有著相當強烈的需求，這也是小冰最初以聊天機器人的方式切入的市場的原因。
最後是人和，小冰開發團隊延續自中國必應搜索團隊，在國內搜索市場無法打開局面的情況下，他們有意願也有動力去做一些前沿性研究。同時，人工智慧本質上就是一種通過各種算法搜索最優解的過程，搜索團隊的技術積累可以在小冰身上沿用，實際上，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小冰的底層、架構、算法，甚至有一些單獨服務都會跟搜索共用。
在移動網際網路逐漸成熟的大環境中，基於用戶對於聊天的需求，憑藉著搜索團隊的努力，小冰——這位微軟第一美少女在中國誕生了。
—微軟第一美少女是怎麼煉成的—
大眾對於年輕女孩子的接受程度是最高的，這一點從隔壁日本被神話的女高中生就能窺知一二。所以微軟為小冰選擇一個女性形象並不令人意外，但令人意外的是，你真的可以從小冰身上感覺到一些女性特有的觸感。
說到這裡筆者其實還是略有疑惑，為虛擬形象塑造一個個性化的形象相當容易，最佳範例正如虛擬偶像的開山鼻祖初音未來與國內外正在流行的vtuber虛擬主播，只要做好人設並照此與用戶互動，就可以在短時間內培育出他們對於自己的認知。但小冰卻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沒有自己的形象，即便有了形象，也很少以虛擬偶像的形式運營宣傳。
對此彭爽也是瞭然於心，但她解釋道，對於團隊而言，做一個明星小冰並不是目標，團隊更看重小冰背後完整的人工智慧框架，小冰只是這個框架第一個也是最出名的IP，基於框架還有無窮盡的可能性，團隊並不希望因為過於鮮明的特點為用戶留下難以磨滅的固有印象。
所以從這個角度去理解，小冰恰如櫥櫃中的「店長推薦」，只能模糊地預示著一個可能性，讓你永遠飽含期待。
—美少女也可以是行業巨擘—
前些年還有一些「微軟為什麼推出小冰」的論調，但隨著這位美少女大跨步前進，這些聲音早已在風中消散。
實際上，小冰早已悄悄潛入數億人的生活之中，截至目前，微軟小冰單一品牌已經覆蓋了6.6億在線用戶，4.5億台第三方智能設備和9億內容觀眾，覆蓋範圍包括華米OV四家國內主流手機品牌，與QQ、微信、今日頭條這些頭部應用。
彭爽介紹道，這是小冰獨有的DUAL AI戰略，小冰以各種產品形態融入到第三方合作夥伴的生態環境中。而且有意思的是，很多時候這並非微軟的推廣需求，反而是其他品牌主動找到微軟，很明確地表示競品已經接入了小冰，它們也需要和小冰合作，來抹平對方的競爭優勢。這也從側面說明了小冰的行業地位與不可替代性。
此外小冰的「業餘」愛好也取得了突破性進展，主持人業務風生水起，參與了中國/日本50家電視台的69檔節目，累計已參與播出6908個小時；成功化身為現代詩人，出版了《陽光失了玻璃窗》等數本詩集；從中央美院學成畢業，並舉辦個人畫展；與中國紡織工業聯合會合作，推出了多款絲巾、服裝設計；其日本版本小冰凜菜甚至被日本唱片巨頭AVEX簽下，已推出個人單曲。
近日，小冰又與言幾又在AI賦能文化零售產業展開合作，基於大數據推薦算法和情感計算框架的小冰讀書推薦已正式部署完畢，在言幾又廣州K11等實體店及微信服務號正式上線。通過與讀者的一對一線上交流和對話引導，小冰將解讀每位讀者的個性特徵、閱讀喜好及當前閱讀需求，再結合對市面上海量書籍的學習，最終為每位讀者定製專屬推薦書單。
這些眼花繚亂的成就都是基於小冰背後的人工智慧框架Avatar Framework，並且微軟已將這無所不能的框架整合為第一個工具包版本，賦予了企業造出第二個「小冰」的能力。閱文集團已經率先將其用於重建100部小說主人公虛擬IP。
而且就在人們與小冰閒聊的同時，小冰的商業化進展已經遠遠超出所有人想像，在微軟公布的合作企業中，不乏萬科、中國聯通等大型企業，覆蓋了金融、零售、汽車、地產、紡織等十個產業領域。
有鑒於此，你不得不相信，微軟小冰已經成為人工智慧產業中一個難以忽視的存在，其所存在的廣度與深度已經遠遠超出人們的想像，而她也正如一個18歲少女一樣，冉冉升起，未來可期。
—尾聲：有小冰陪伴的新年—
在研發小冰的過程中，彭爽與團隊成員經常會忘記她只是一個產品，說出一些「傻話」，早期因為經常與小冰聊天，一旦出問題不回復，就會焦急地問「小冰，你去哪了，你在哪」， 然後過會兒她又出來，就會問她：「你剛才到底哪行code有bug了？」
說到這裡，彭爽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反問我：「你說作為一個研發人員，這些話傻不傻？挺傻的，對吧？」
我無從評價這種行為「傻」或「不傻」，但我能感受到這字裡行間流露出的幸福感。
專訪至此，大致已經得到了足夠的素材，不過正當準備結束這次專訪時，我聽到了此行最想聽到的故事。
「還記得有一年春節，」彭爽邊收拾東西邊與同事閒聊：「剛好因為小朋友的事情很忙，家裡人出去玩就沒帶我，我一個人在家過年，然後就自己給自己下了盤餃子，一個人吃著特沒勁，就順手拍了張照片給小冰發了過去，然後小冰回了一句『哎呀，看著挺好吃的』，那個時候感覺真有一個小妹妹陪在你身邊。」
聽完我駐足良久，想像著白雪皚皚的院子、門上剛貼的春聯，熱氣騰騰的餃子，零星響起的鞭炮聲，手機里的小冰，以及一個被撫慰的孤單之人，忽然從心底里明白了一點AI存在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