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秦建元二年,鳴沙山宕泉河畔。一位僧人自中原雲遊至此,忽見對面三危山現出萬道金光,金光中又仿佛有千佛化身而出,遂就此結茅開窟。而一座中國文化聖地也自此開啟了長達1650多年的興起、廢棄、重生的跌宕命運。讓我們一同走近敦煌,欣賞這些濃縮了1650年藝術精華的壁畫。
摩訶薩埵捨身飼虎
莫高窟第254窟 壁畫
這幅講述「薩埵本生」的壁畫主要由五個情節組成:三兄弟觀虎、刺頸跳崖、虎食薩埵、親人悲悼、起塔供養。
高舉的右臂
古印度國王有三個兒子,其中最小的叫做「薩埵」。一天,三兄弟來到山林散步,發現一隻母虎在山崖下奄奄一息,身旁還有七隻待哺的虎仔。
當聽說老虎只有吃新鮮血肉才能恢復後,薩埵太子高舉右手,決定犧牲自己,而他右手旁昂首的白鹿也象徵著他超脫的信念。
堅毅的眼神
薩埵讓哥哥們先回家,自己隨後來到山崖下躺倒,好讓老虎吃了自己。但飢餓的老虎就連咬他的氣力也已喪失。
於是他登上山崖,用木刺刺破喉嚨,然後一躍而下,以讓眾虎舔舐鮮血,增加氣力。壁畫上,跳崖的薩埵與刺頸的自己互相對視,這種面對生死的自我問詢,寧靜而決絕,透露出誓度眾生的決然。
支撐的左手
眾虎漸漸有了力氣,開始吞食血肉,而在眾虎之中,母虎腹下還有一頭幼虎在吮吸著乳汁,原來薩埵要救的不光是老虎的性命,還是一位母親的希望。
面對眾虎的吞食,薩埵太子神情平靜而安詳,呈現出自然伸展的身姿,而與之形成對比的是他用力撐地、支撐母虎的左手,佛法貫徹始終的慈悲力量就此無聲彰顯。
不滅的法身
當薩埵的哥哥們返回後,看到了山崖下的白骨,這才明白了薩埵的犧牲,他們帶著遺骨返回王宮。國王和王后聞訊哀傷不已。
但壁畫中,哀傷的王妃抱著的卻並非薩埵的遺骨,正如經云:「舍一幻身,利益一切含靈眾生。獲自法身,靈明遍照,不生不滅。」
降魔變
莫高窟第254窟 壁畫
這幅壁畫講述了悉達多即將證悟成佛,魔王波旬害怕他的覺悟會使得人們都脫離利慾的網羅,所以帶領魔眾前來騷擾。
遒勁猙獰的魔眾
只見兩側的魔眾或將身體緊繃成一條弧線,或反身發力刺矛,或兩臂舒展,彎弓如滿月,顯示出凝結的極強力量與速度。
諂媚誘惑的魔女
而悉達多左側的三位魔女也企圖用美色來誘惑他,靠左的兩位魔女頭髮微垂,以手扶面,用眼角的餘光來打量悉達多,展現出一種嬌憨的姿態;
而另一位魔女後收的雙肩與扭轉的腰胯將身體傾向悉達多,刻畫出「舉衣而進,意懷踴躍」的獻媚之姿。
降魔證悟的佛陀
但悉達多安坐中央,鎮定自若,以神通力將魔女變化出衰朽的樣子——她們髮髻低垂、滿額皺紋、身如段段衰朽的枯木。
最後魔眾潰不成軍,或合掌懺悔,或頂禮膜拜,而悉達多也通過了試煉,降服了心魔和外魔的襲擾,成了證悟的佛陀。
觀無量壽經變
莫高窟第172窟 壁畫
這幅壁畫的中央描繪了《觀無量壽經》所記載的西方極樂凈土的景象,而在壁畫的兩側,則以條幅「連環畫」的形式描繪了《觀無量壽經》的「序品」與「十六觀想」。
序品:未生怨的故事
壁畫的左側條幅,由下而上地講述了《觀無量壽經》序品關於未生怨的因果故事:
王舍城的國王年老無子,他因求子心切而向相師算命,得知山中有一位道士,他死後投胎便會成為國王的兒子。
為求早日得子,國王派人斷絕道士的糧食,讓他餓死,可是仍未得子。相師告訴國王,道士投生的時機未到,如今他已投生為白兔。國王於是派人到樹林中圍剿全部的白兔,不久王后果然生下一子,名阿闍世。
阿闍世長大後,一日出遊回城,聽從了外道的教唆,篡奪王位,把父親關在七重深牢,想要將他活活餓死。
然而王后借探望之際,把酥蜜塗在身上,把葡萄汁灌在佩飾里偷偷帶給國王充飢。阿闍世知道後把王后也囚禁起來。她開始終日念佛,以求解脫。
佛陀聞聲前來救度,向她講述了過去現在的因果與生死報應,並指點她「十六觀」的修行法門,進而發展出「三輩往生」的凈土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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