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剛剛統一,為何秦擊匈奴大獲全勝,劉邦卻處處被動?

何公子雜記 發佈 2020-01-24T23:06:46+00:00

我們上高中的時候,都讀過一篇課文,叫《過秦論》,裡面有一句話應該很多人還能背出來。「乃使蒙恬北築長城而守藩籬,卻匈奴七百餘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不敢彎弓而報怨。」

我們上高中的時候,都讀過一篇課文,叫《過秦論》,裡面有一句話應該很多人還能背出來。

「乃使蒙恬北築長城而守藩籬,卻匈奴七百餘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不敢彎弓而報怨。」

秦始皇三十二年(公元前215年),始皇帝令蒙恬將兵30萬,北伐匈奴。僅一年時間,就從匈奴那裡奪取了河南地44縣,一直到秦末農民起義,河南地才被匈奴收復。


乍看之下,秦擊匈奴,似乎並沒有特別大的損失。

15年後,剛剛擊敗項羽才2年的劉邦,御駕親征,親自率領32萬漢兵迎擊匈奴,被困白登山。


韓王信,和淮陰侯韓信同名,是戰國時期韓襄王的孫子,身長八尺五寸(大約196cm,兵馬俑中將軍俑的高度),韓國被滅後一直在韓故地。

劉邦引兵攻下陽城,招降了韓信,韓信也由此成了劉邦麾下的將領,隨劉邦征戰。

漢高祖五年(公元前202年)春,擊敗項羽後,劉邦正式封他為韓王。

但是劉邦很快就覺得不對勁。

韓王信材武過人,所分封的土地又都是戰略要衝,對朝廷而言是一大威脅。於是高帝把韓王信的封地遷到北方,讓他去抵禦胡人。

楚漢相爭的時候,匈奴也沒有安寧。

劉邦方才平定天下,百廢待興;冒頓已然兼并四方,不可一世。

面對冒頓單于的重重圍困,韓王信屢次書信冒頓要求和解,但是這個時候朝廷也發兵解圍,在發現韓王信與匈奴書信來往後,劉邦懷疑他有二心,就派人前去斥責韓王信。

幾個月前,楚王韓信就因為被人告發謀反,貶為淮陰侯;現在輪到他韓王韓信了,害怕被皇帝誅殺的韓王信,投降了匈奴。


第二年冬季,漢高祖劉邦親自率軍攻打韓王信的部隊,將其擊敗。韓王信逃往匈奴,其麾下的將領也收集餘眾,繼續聯匈謀漢,單于也派兵迎擊劉邦。

從一開始,就擊敗了匈奴的左右賢王。接著漢軍乘勝追擊,在離石再次擊敗匈奴。不久後,又在樓煩大破匈奴。

漢軍的「戰無不勝」,令其有了麻痹輕敵的想法,劉邦不顧婁敬的勸阻,執意進軍,終於在白登山上,劉邦被40萬匈奴騎兵包圍,劉邦與外部的聯繫,也被徹底切斷。

天寒地凍的北方,又碰上大雪紛飛,漢軍中凍掉手指的士兵數以萬計。內無糧草、外無援兵,一連被困7天,高祖皇帝無計可施。

會冬大寒雨雪,卒之墮指者十二三。《史記 · 匈奴列傳》

直到陳平出馬,劉邦才得以平安回到長安。

雄才大略的冒頓單于,當然不可能因為婦人之言(雖然他老婆說的確實在理)就罷兵,他能放過劉邦,還有一個更大的原因。

韓王信的部下和匈奴約定共擊劉邦,到了日子卻連個人影都沒有。你們這些漢人吶,終究是不能相信的。冒頓懷疑他們跟漢軍勾結,再加上他老婆對戰後情況的一番分析,一番思慮之下,於是放走劉邦。

以上,就是白登山之圍的大概情況。從此以後,漢匈之間,開始了痛苦而漫長的和親之路。


通過比較我們不難發現,同樣是統一天下不久,同樣是攻打匈奴,秦漢之間的結果,卻截然不同。一直到漢武帝時,漢庭才有和匈奴一戰的資本,而且連年征戰,損失極其慘重。

難道漢的國力,真的比不上秦嗎?

這個問題還真不好一概而論,所以我們先從國力開始,一個一個講。

秦孝公時,採用商鞅變法,秦開始強大。秦的軍功制,是提升秦軍戰力的一支興奮劑(平民也可以當官當貴族了);而重農抑商、獎勵耕織,也提高了當時的農業生產。

秦的大部分子民,一生大概有兩件事,種田和打仗。

中原地區的科技,秦軍的裝備,不要講北方遊牧民族,哪怕是針對當時全世界任何一個國家(包括羅馬),也是碾壓式的存在。

儘管剛剛統一天下,平定六國,但強秦餘威,也依然讓頭曼(冒頓他爹)膽寒。而蒙恬的大將無雙,更是為秦始皇的軍隊錦上添花。


秦軍破敗匈奴,似乎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可是秦朝的所謂優勢,漢朝也悉數襲承,卻一敗塗地。

從出土的兵馬俑,以及現有的史料來看,秦朝也並沒有成建制的大規模騎兵,哪怕戰時徵集而來(如長平之戰白起出動5千騎)的騎兵,但那點數量跟匈奴比簡直不要太搞笑。

然而天子入朝,居然連四匹毛色一樣的馬都找不出來,這種事情,應該是秦始皇想都不敢想的。

擊潰匈奴後,始皇帝又大興土木,我們現在耳熟能詳的萬里長城、阿房宮、驪山墓,隨便挑一個,至少都是幾十萬人的規模。

秦末農民起義,天下大亂,恰好高皇帝劉邦的對手,又是「籍之神勇,千古無二」的項羽。打完了仗,拿下了地,還要屠城(這倆人都屠過不少城,不光他倆,別的諸侯也屠)。

楚漢戰爭結束,漢初的人口銳減到連秦朝的三分之一都不到,這樣的局面,根本不足以支撐漢帝國的發展。

天下初定,故大城名都散亡,戶口可得而數者十二三,是以大侯不過萬家,小者五六百戶。《史記 · 高祖功臣侯者年表》

秦初漢初,實則不可同日而語。

可是問題來了。

漢初百廢待興,被困不足為奇;可是休養生息70年的漢朝,舉全國之力以討胡,為何卻損失慘重,搞得民生凋敝?漢朝七十年養精蓄銳,還比不過剛剛統一的秦朝嗎?


這一切還要從匈奴開始講起。

匈奴原本是一個由大大小小部落組成的,原始社會一般的「國家」,千百年的部落兼并,到頭曼這一代,開始逐俱雛形。

而此時的匈奴,雖然有一定實力,但總歸也談不上有多強大,最起碼和當時的東胡和月氏相比,匈奴實在是不起眼。

這樣的匈奴,又怎麼打得過強秦呢?頭曼不是蒙恬的對手,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中原地區從統一到分裂,再由分裂到統一,這短短20年的時間,中原的實力被大大削弱,而匈奴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秦二世元年(公元前209年),冒頓弒父篡位。

趕著秦末農民起義,匈奴也在他們最偉大的冒頓單于的帶領下,兼并各國,並走向國力的巔峰。匈奴的國家制度,也從冒頓開始完善起來。擁有「控弦之士三十萬」的匈奴,開始和中原王朝分庭抗禮。

中原方定之時,乃漢之弱,胡之盛。

而漢朝七十年休養生息,匈奴亦發展了七十年(漢朝對匈奴要人給人,要物給物)。伊稚斜時期的匈奴,也遠遠不是頭曼在位時能比得了的。

何況秦擊匈奴,退其七百里而止;漢擊匈奴,使之遠遁漠北才罷。其間的損失,一目了然。

然而無論秦漢,我們都應當有敬畏之心,而不是對勝利者一昧地追捧,而對失利的一方給予輕視,甚至嗤之以鼻。

我們在兩千多年後的今天來看,以事後諸葛亮的角色「指點江山」,在滿足人的求知慾後,能給我們帶來什麼樣的啟發?我想,這才是我們應該深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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