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中油畫作品、潘登攝影作品選

黃永生論畫 發佈 2020-01-25T16:53:36+00:00

2020年元月24日黃文中《餘輝》布面油畫50x60cm 2019黃文中《雨後秋山》布面油畫 80x100cm 2019黃文中《棕櫚》布面油畫 40x50cm 2019潘登《八月人倍忙》攝影 2019潘登《大眼睛》攝影 2019潘登《槿花籬落竹絲長》攝影 2019潘登《山水田園,










浸泡一座山

——二人土上坐作品展觀後記

文/黃永生

小年過後,我去泉州看黃文中、潘登繪畫、攝影展,之前沒看過攝影與繪畫聯展。鏡頭貼近生活,繪畫同樣可貼近生活,文中的作品似在生活與我之間延宕,不如攝影那麼貼近。策展人有意放大貼近與延宕的差異,攝影作品有更強勢的敘事性,相比之下,畫作帶有明顯的自我詮釋。

除此之外,這次展出的所有作品,油畫也好攝影作品也好,全都源自一座永春夾際的天柱山。與當下流行到處找風景寫生的現象相反,他們選擇一座山,住在那座山的民居里,沉浸在那座山里,感受山裡的氣息,打通我與那座山的氣脈。法國畫家塞尚一輩子畫聖維克多山,那座山見證了畫家之作畫理念。文中、潘登二人與塞尚不同,他們的貼近與延宕,帶有明顯的社會學性質。土形成一座山,二人浸泡在一座山里,是名副其實的二人土上坐。

潘登用鏡頭捕捉那些圍著那座山居住者的勞作、收穫、喜悅之生活情形。潘登說,開始拍攝時,無預設主題,與鄉親熟悉了,交流之間對他們有更多了解,生活給他鮮活的主題,山里人從其攝影作品中察覺自己的存在感。文中不畫山里人,直接畫那座山,一座山能有啥畫頭,偶爾寫生一幅還可以,對一座山畫幾十幅作品,誰都會問到底是什麼迷住畫家。一座山再怎麼變化,也只是永遠在那裡,永遠在那裡被畫家凝視久了,生出永恆是自然之延宕的感懷。假如以自然之延宕,看文中的油畫作品,就理解鄉親們看不懂他的畫,因為鄉親們作為人同樣在自然延宕之中,所謂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文中的畫不求大起大落之變化,他讓一種不譁眾取寵但貼近內心的感覺成為自己的語言,類似一首交響曲的主旋律,不斷重複,不停宣洩,無休止地否定,面對他的幾十幅作品,忽然明白其審美取向是效仿那座山自然延宕之品性。

不管看得懂還是看不懂,不管攝影與作畫,作品生成發生了一個很大變化,藝術家走進一座山,以藝術形式去觀察一座山,用攝影機、畫筆去貼近山里人,畫面不再是冰冷的形式,作品有了一種人性溫度。儘管那些生動故事、細膩情感在表現語言裡不一而足,他們的藝術追索有鄉親們的注視,因為畫面里有他們的音容笑貌,那天夾際鎮書記、鎮長代表鄉親出席了開幕式。天柱山藉助藝術形式來到泉州城裡,他們的藝術追求不再是傳統的寫生作畫,藝術更像是一條通道,藝術家走進一座山,用攝影、繪畫親近一鄉人,他們的舉措蒙上一層社會學的色彩。

或許,藝術永遠跟不上社會學家布爾迪厄的社會調查,調查報告對社會分析更有表現力。社會學家研究具體的社會問題,藝術家永遠不可能去解決具體問題,畫家、攝影家用藝術形式去觸摸那座山,去觀察當下居住在那座山鄉民的生存狀態,他們的作品頂多是喚醒鄉民的內在精神,能做的是精神層面社會學的事。多數人感興趣那座山周圍人的物質生活,布爾迪厄在《世界的苦難》里,記錄最多的是在物質上人的生存狀態,攝影家捕捉鄉村裡人的面貌,他們的喜怒哀樂,從喜怒哀樂可以感受到物質發展上的精神狀態。攝影作品拍下一個表情,不如文字數據那麼精準,但是藝術表現出來的感染力是不可忽視的,精神爽會轉化為物質力量,這是馬克思的觀點。

風景寫生不能直接表現人的精神面貌,畫家確信那座山有人氣,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假如注意觀察現在鄉村變化情形,發現那句話已被顛倒過來了,一方人養一方水土。畫那座山,再不拘泥表面形似,探索的是山背後的人,這樣說似有點玄乎,有那麼點不可思議。看文中的畫,就有一股不可思議的精神,他在每幅作品裡一直堅守他的審美趣味,既不趨炎附勢也不討好旁觀者,這是一個藝術家應有的自信。

天柱山不說話,不管風吹雨打,它始終在哪兒,這是天長地久的自信。年輕人雖去了城裡,終會被那些愛這座山的人之精神吸引回家。山里人不願離去,不離不棄,畫家探索雖解決不了具體問題,面對看不懂的作品,卻能感受畫面有一股喚起這種精神的力量。

2020年元月24日












關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