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有一批竹簡,揭秦朝滅亡重要原因,學者:難怪劉邦項羽能滅秦

陶陶讀歷史 發佈 2020-01-26T21:03:32+00:00

秦朝,是中國第一個大一統的封建王朝,同時也是一個極端短命的王朝,持續時間僅有不到15年。總結起來,主要原因可以分為這樣幾點:首先,秦朝中樞系統發生紊亂,秦始皇死後,胡亥、趙高、李斯陰謀奪取政權,而趙高則一手遮天,導致關東群盜瘋起,以至於不可收拾;其次,秦法苛刻,而且徭役極重。



秦朝,是中國第一個大一統的封建王朝,同時也是一個極端短命的王朝,持續時間僅有不到15年。對於秦朝二世而亡,自漢代以來,學者們對此就有非常多的討論。總結起來,主要原因可以分為這樣幾點:

首先,秦朝中樞系統發生紊亂,秦始皇死後,胡亥、趙高、李斯陰謀奪取政權,而趙高則一手遮天,導致關東群盜瘋起,以至於不可收拾;

其次,秦法苛刻,而且徭役極重。秦始皇陵、馳道、長城等耗費人力的大工程幾乎同時展開。同時,秦朝法律極其嚴酷,導致人民動輒得咎;

最後,秦朝窮兵黷武,在消滅六國後,又徵集超過80萬的軍隊討伐匈奴和百越。戰士斗死於前線,百姓在後方轉輸運糧,讓黎民苦不堪言。



那麼,秦朝速亡的原因,只有這些嗎?就讓我們結合出土文獻和司馬光《資治通鑑》,來解釋這一切吧!

2005年,學者在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龍山縣裡耶鎮里耶古城1號井發現一大批秦簡,共有36000多枚。主要內容是秦洞庭郡遷陵縣的檔案,包括祠先農簡、地名里程簡、戶籍簡等。

在這批竹簡中,有一篇名為《遷陵吏志》的文書,詳細記載了某一時段遷陵縣吏的定員數、缺員數、吏員徭使數及「見吏」數目。



經過數據調查,學者馮國亮發現,遷陵縣政府出現了嚴重的「缺員」現象:

遷陵縣此時段實際定員數101人,而「見在縣廷」的人數51人。文書顯示數量不足的吏員為令史、嗇夫、校長、官佐以及長吏5種。令史定員28人,無缺置,10人徭使。嗇夫定員10人,缺置2人,3人徭使。校長定員6人,缺置4人。官佐定員53人,缺置7人,22人徭使。長吏定員3人,缺置2人。可以看出,除令史外,其餘種類的吏員在縣數都不足定員數一半。

那麼,遷陵縣為何出現如此嚴重的缺吏現象呢?

首先,遷陵縣缺吏的一個原因是秦朝剛剛設立洞庭郡,當地人口尚少,本地吏員選拔困難,只能通過朝廷將其他地方的吏員遷至當地。



其次,由於秦朝徭役繁重,當地官吏經常要押著百姓去其他地方服徭役。從《遷陵吏志》來看,所缺的50人中有35人因徭使而不在縣。

從《資治通鑑》上來看,作為秦朝基層公務員的劉邦,就曾多次押著本地百姓去咸陽服役(「常繇咸陽」)。途中,劉邦還親眼見過秦始皇豪華的車駕,並情不自禁地說:

「大丈夫當如是也!」


從《遷陵吏志》中,我們可以發現秦朝地方的兩大痼疾:

一方面,秦國所有新征服或偏遠地區的縣所可能大多缺乏官吏;另一方面,吏員徭役同樣繁重。



根據《睡虎地秦簡》記載,秦朝地方官吏每天要從事的工作非常多,甚至連雞毛蒜皮的事情也要管,如果管不好,就要受到嚴厲的懲罰。例如:

「…其以牛田,牛減絜,笞主者寸十」(每年四月、七月和十月都要檢查耕牛進行評比,如果用牛耕田導致牛腰圍變小,每減瘦一寸,笞打管事的十下);

牛大牝十,其六無子,貲嗇夫、佐各一盾。(十頭母牛里如果有六頭沒生小牛,負責人就得挨罰)。

由上文可見,如果耕牛變瘦,母牛不生子,地方基層官吏——嗇夫就要受鞭打和罰款的處罰。而這種過於嚴苛的懲罰,也直接將劉邦「逼上梁山」。



《資治通鑑》記載:秦始皇末年,劉邦又以亭長之身,送本地百姓前往驪山修皇陵。結果路還沒走一半,手下的百姓就逃了一半。而之所以會造成這一點,很顯然是負責押送的官吏人數不夠、難以看管。眼看百姓們就要逃光,劉邦一不做二不休,便將所有百姓都放了。若劉邦到了咸陽,以秦法的嚴苛,他必將受到嚴厲的懲罰。

因此,劉邦「落草為寇」,潛伏於芒碭山,並斬蛇起義。而「沛中子弟聞之,多欲附者」。劉邦明明在眼皮底下聚義造反,但是沛縣當地官員卻像沒看到一樣,聽之任之。因此,學者馮國亮認為:這很可能是因為沛縣極度缺乏官吏,難以顧及劉邦。

無獨有偶,秦朝缺吏現象,或許也造就了項羽的舉事。當時,項梁和項羽潛伏於會稽郡。與洞庭郡一樣,會稽郡也是邊緣郡縣。而項梁叔侄在當地結交英俊,暗中訓練軍隊。然而會稽郡守殷通卻像沒看到一樣,同樣聽之任之。根據筆者猜測,會稽郡或許也面臨著「缺吏」問題,根本管不了項梁這樣的狠角色,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以說,劉邦、項羽之所以能造反成功,就是因為秦朝雖然統一了天下,但對於地方缺乏控制。而之所以缺乏控制,就是因為缺乏人手。秦朝的「法治」政策,需要大量官吏進行貫徹。在較為狹小的關中,這種「法治」政策或許能取得好的效果。但將之推廣至廣大的關東,就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然而秦朝並沒有因地制宜,改變政策,而是以原有高標準要求本來就人手不足的地方政府,必然導致基層社會的紊亂。用通俗的話就是:根本忙不過來。



根據《資治通鑑》記載,秦朝治安是非常糟糕的。黥布率領驪山之徒「亡江中為群盜」,彭越「常漁鉅野澤中,為群盜」。張良公然行刺秦始皇,秦朝官吏追捕多日都一無所獲。張耳、陳余等受通緝的反政府分子到處流竄,與其他反政府分子進行串聯,但秦朝官吏卻依然無法阻止。

以往的研究多將地方治安事件頻發歸咎於秦政苛暴,以致引起人民反抗,而結合目前秦簡反映的秦縣情況來看,缺吏應該也是導致出現問題的因素之一,因為缺吏,縣廷沒有足夠的力量維持治安。秦始皇在世時,還能依靠自己的威望暫時壓制住叛亂。但秦始皇一旦死亡,地方便出現盜賊蜂起的局面,引發大規模叛亂。而劉邦、項羽能滅秦,也就可以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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