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無法確認身份的死者,屍檢出難以啟齒的疾病

豆閱人生 發佈 2020-01-29T16:35:23+00:00

三中隊案情研判室。隊長潘國明靠在椅背上,聽著老孫在小黑板旁的案情分析,黑板上掛了幾張現場的照片。眾人則依次坐在下面,老刑警在前,小字輩在後。穆勝男則給大夥挨個倒茶,到了劉鐵興這裡,劉鐵興接過暖壺,自己倒上。

三中隊案情研判室。隊長潘國明靠在椅背上,聽著老孫在小黑板旁的案情分析,黑板上掛了幾張現場的照片。眾人則依次坐在下面,老刑警在前,小字輩在後。穆勝男則給大夥挨個倒茶,到了劉鐵興這裡,劉鐵興接過暖壺,自己倒上。

老孫比劃著黑板上的鋼鐵廠草圖,分析道:

「臨東鋼鐵廠歷史比較悠久,因為挨著咱鶴西煤礦,又有鐵路,所以建國後就辦起了鋼鐵廠,一直是咱鶴西市比較大的一個國有企業,有好幾千職工,這些年效益很差,發不出工資來,工人們紛紛自謀出路,幾個月前,臨東鋼鐵廠停工了,具體復工的日期也不確定。廠里在南門和西門都留了看門人,防止廠里丟設備。案發的地方是煉鋼車間,離西門比較近,所以西門的看門人前去查看的。

看門人是後半夜凌晨三點聽到響動的,他是被凍醒的,加了加爐子的火,塞了塞門縫,然後開始喝酒,想暖和暖和。聽到動靜就去了煉鋼車間,看到兇手正在往煉鋼爐里拋屍,就喊了兩嗓子,兇手受到驚嚇,跑了,剩下頭顱沒扔進去。據看門人說,兇手大概一米七左右。而且兇手會開煉鋼爐,熟悉鋼鐵廠環境,估計曾在這裡工作過。」

老趙補充道:「兇手逃走的路線我們查看過,留下了一個腳印39碼到40碼。」

老孫指著腳印照片,「是的,可以重點排查一下腳比較小的男性。」

老孫看著潘國明,潘國明喝了口水,這才緩緩說道:「死者呢,身份查到了嗎?」

老孫說:「正從失蹤人口裡排查。」

潘國明點點頭,突然冷不丁又問了一句:「那個看門人不是說他不止一次聽到過動靜嗎?」

老孫解釋:「是,但如果真的還有好幾起拋屍案,扔進爐子裡,那是什麼都沒有了。物證科的說了,鐵水裡什麼都找不著。屍體都沒有,等於這個案子不存在。」

「最好沒有。」潘國明似乎有些安心了,「屍檢報告呢?」

「法醫那邊說今天就能出來。」

「好,那就照著這個思路去查,還有,注意保密,別傳得滿城風雨。」

老孫等人點點頭,大家準備散了。這時,劉鐵興突然站起來,想說些什麼。

潘國明瞥了他一眼,「小劉,你還有要說的?」

劉鐵興猶豫了一下,還是說起來:「有一個問題,嫌疑人為什麼要分屍,為什麼不整個屍體扔進坩堝里,這樣就避免遺落。而且分屍的操作會留下更多的犯罪證據,嫌疑人為什麼會這麼幹呢?是多此一舉嗎?他為什麼要多此一舉?這個舉動一定有原因。」

「有點意思啊。」潘國明離開靠背,正起身子,「你繼續說。」

「是不是嫌疑人力氣不夠大?是年齡比較大嗎?或者是身體有什麼疾病,比如手臂殘疾?但當我看到嫌疑人腳印的時候,我明白了,嫌疑人可能是女性,所以無力將整屍搬起來扔進坩堝,所以選擇分屍。」

劉鐵興話還沒說完,老孫就插嘴道,「39-40碼的腳,這女的腳也太大了吧。我覺得兇手是上肢有些殘疾或者是腰部有傷的男性,更有可能是年級比較大的男性,年紀大所以力氣差,我建議重點排查50歲以上的男性。再說,煉鋼廠幹活的會開煉鋼爐的哪有女的?」

劉鐵興搶了老孫的風頭,老孫明顯有些不快。劉鐵興不想跟他爭,但他認為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但不能排除嫌疑人是女性的可能。」

會場冷了下來。他看了一眼潘國明,把另一個線索說了出來。

「放置頭顱的黑色塑料袋裡,有一個紙條,上面能看清的有四個字,『雞旦,白(同菜)』,這四個字很有意思。」劉鐵興走到黑板前,指著那張紙條的照片,「這是二簡字,八十年代中期廢除了,就很少有人再用了,但什麼人依然會用呢?那一定是用習慣了的,那就是認字的時候學過的人。二簡字只在教材上使用了一年,是78年,也就是說,寫這個字條的人很可能78年在上小學,學習過這幾個字,據此推算,寫這個字條的人有可能是二十五到二十八歲之間。」

「難道這個字一定是兇手寫的?」

「我自始至終沒說過寫這個字條的是嫌疑人,但我們可以通過這個字條,接近嫌疑人的身份。我們應該把所有的線索歸納、分析,形成一個合理的對於嫌疑人或者是死者,乃至整個犯罪過程的邏輯鏈條,這才是應該做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

「這個字條我猜測,雞旦後面是多少斤,白後面應該也是多少斤,這是一張飯店向農貿市場的採購清單。嫌疑人能夠分屍,而且法醫判斷死者頭顱是被利器斬斷,很有可能是剁骨刀或者斧子。這樣就連起來了,嫌疑人可能是在飯店後廚工作,或者是在農貿市場工作,有環境有條件實施分屍。」

潘國明來了精神:「對,重點排查煉鋼廠工人中,現在在農貿市場或者飯店後廚工作的。」

「但死者身份還沒有確定……」劉鐵興有些憂心。

這時,那妍拿著屍檢報告過來了,她把報告放在潘國明面前。所謂屍檢報告,不如說是一個頭顱檢查報告,那妍只用了幾個小時就完成了報告。

「潘隊,屍檢報告出來了。」

「有什麼發現?」潘國明沒看屍檢報告。

「頭顱是死後被切下來的,現場勘查的時候我就說了,頭顱是被利器,而且是很沉重的那種,有可能是斧頭剁下來的。剁了兩刀,頸椎斷裂。臉部組織完整,後腦受到重創,頭骨破裂,這是生前造成的,應該就是致命傷,一擊致命。還有一點,我在口腔里看到了一個瘡,做了個病理監測,發現……」那妍環顧四周,「死者有梅毒。」

「梅毒?」眾人面面相覷。

「是的,而且是三期,已經侵入了口腔。說明她得性病最少已經三年。」那妍平淡的看著大家。

「拿著死者照片,去玉華街辨認一下。」潘國明下了命令,刑警們紛紛起身,他又囑咐道,「嚴打的非常時期,這樣的案子必須儘快偵破,省里來的『嚴打』小組還在咱市,希望大家從快、從速解決戰鬥。散會。」

劉鐵興思考著那妍給出的證據,突然他感覺印證了自己的猜測,兇手很有可能是女性。死者是被一擊致命,說明兇手就是要取死者性命,而又對自己的身體條件不放心。如果兇手身體足夠的強大,有信心控制死者,一般來說就不會選擇以鈍器攻擊後腦這樣一擊致命的方式。

「為什麼去玉華街?」穆勝男不解的詢問身旁的陳帥。

陳帥低聲告訴她,「那裡全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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