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防控一線醫生:當知道被感染的那一刻,眼淚流出來了

健康時報 發佈 2020-01-31T02:22:12+00:00

「說不害怕那是假話,但這是我的職責」「那一刻知道我被感染了,當時眼淚就流出來了」…在武漢疫情防控一線,有很多感人的故事發生,健康時報記者採訪這些武漢疫情防控的一線醫護人員,聽他們講述自己的故事。

(健康時報記者 趙萌萌)「說不害怕那是假話,但這是我的職責」 「那一刻知道我被感染了,當時眼淚就流出來了」……在武漢疫情防控一線,有很多感人的故事發生,健康時報記者採訪這些武漢疫情防控的一線醫護人員,聽他們講述自己的故事。

冒雨騎車2個多小時,趕回疫情一線

地圖上鄂州和武漢的距離85公里。在這兩點間往返多年的熊雲燕也一直這麼認為,但是如果騎車,這個距離就很遠了。

1月23日武漢宣布封城,公交車、地鐵停運,網約車禁行。為了及時返回工作崗位,熊雲燕最終選擇騎2個多小時的自行車,從老家鄂州冒雨回到抗擊疫情的第一線。

熊雲燕是湖北省中醫院腎病科的醫護人員。新冠肺炎還未全面爆發前,她已經回到鄂州老家準備迎接新年。但隨著新冠肺炎疫情的日益嚴峻,她決定要回到工作崗位上去。

「這其實沒什麼,公共運輸停運了,我就只想到了這個笨辦法而已。平時我也比較喜歡運動,騎2個小時自行車沒什麼的。」在熊雲燕看來,現在的交通資源異常寶貴,相比於病患等更需要幫助的人來說,她的出行也不算特別困難,就不要浪費資源。「讓警察去幫助、接送更需要的人,不是更好嗎?」

熊雲燕告訴記者,其實在家的醫護人員都在想辦法怎麼到崗。這種集體的堅守同樣也使得熊雲燕無法再安心坐在家中休息。「大家都在堅守崗位,我不能拖後腿吧,不能夠,也做不到。」 熊雲燕的語氣里充滿著堅定。

「知道我被感染了,不敢告訴父母」

「我現在病倒了,躺在病床上,其他同事還在奮鬥。」武漢市第四醫院呼吸科護士江萍(化名)告訴健康時報記者,自確診後,她一直在醫院進行隔離。

猝不及防的疫情讓所有武漢醫護人員奔赴一線,根本沒有時間去細想,每個人自覺投入到戰鬥中。

「每天最累的是穿著好幾層的防護服,一刻不停的到處奔跑。但防護服一點都不透氣,工作10分鐘,就像胸口有塊石頭壓著,悶熱得讓人喘不過氣,還有帶手套,也讓很多人的手都過敏了。」 江萍回憶道。

江萍介紹,在一線工作心理壓力特別大,平時中班是下午五點半到凌晨一點半,但由於病人多一忙就要到凌晨三四點才下班,面對困難,大家都是互相鼓勵,互相幫助,力所能及為別人減輕負擔。

1月22日早上,整個科室集體去做了CT篩查,過了一會,正在上班的江萍被護士長叫住,問她最近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

「那一刻我知道我被感染了,當時眼淚就流出來了。」江萍說,知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還是很難接受。

「醫護人員的壓力還在於對家人的愧疚。」江萍說。當天晚上,父母堅持要跟她視頻,她拒絕了。「我不能讓他們知道我住院了,不然他們受不了。後來沒辦法,我躲到廁所跟他們視頻了一會,他們就放心了。」

「一直到今天,我都沒告訴他們我病了,打算等我好了以後再跟他們說。」 江萍說,「在病毒面前,作為一名普通的一線醫務工作者,說不害怕是假話,但我是醫護人員,這是我的職責。」

「我是一名好醫生,但卻不是一個好孩子」

「我是一名優秀的醫護人員,但我不是一個好孩子。」工作6年的90後武漢第四醫院醫護人員姜思達對健康時報記者這樣評價自己。

幾天前接到通知,醫院需要緊急開設兩層抗病毒的新病區,急缺人手,經過再三考慮後,他在父母不知情的情況下,連夜寫好了請戰書,交給了院領導。

姜思達說,母親身體不好,早在十年前就做了子宮切除術,父母就只有我這一個兒子,我如果不幸感染犧牲了,誰來給他們養老。

「但是時間不等人,病毒正在以飛快的速度肆虐傳播!我就是應該沖在最前面!」1月25日12點,醫院下達了通知,下午兩點鐘之前到西院報導!此前四天,他已經工作了70多個小時了。

姜思達作為東院第一批護理支援隊隊員,主動要求被劃分到門診輸液室,感染病人最開始接受的治療就是在輸液門診。「明顯覺得自己身體極度透支,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姜思達回憶到。當時心情極度困擾,一方面是因為沒有休息好,另一方面是擔心自己現在狀態很差,免疫力是極度低下的。

上前線之前,必須要回家看父母一眼。吃飯的時候騙父母說,科室最近有人感染了病毒,自己跟那個同事有過接觸,去科室住把自己隔離幾天,如果沒什麼症狀就回來。

「這一餐我吃得特別多!眼眶裡的淚水不停的在打轉,因為我知道,很久以後才能夠再次吃到父母親手為我做的飯菜了,下次回家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


本文編輯:魯洋

審稿主任:楊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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