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人飲酒:帶你走進唐代士人的酒生活,一窺盛唐的精神風貌

葉凌風 發佈 2020-02-02T16:34:44+00:00

大唐盛世——打馬球關於酒,中國可是世界上最早釀酒的國家之一,在《史記·殷本記》中有提過殷商紂王的「以酒為池,懸肉為林」。

關於酒,中國可是世界上最早釀酒的國家之一,在《史記·殷本記》中有提過殷商紂王的「以酒為池,懸肉為林」。在歷史上的各個朝代,酒在其中都有著一定的地位。尤其是在大唐盛世,其繁榮的經濟、安定的社會環境都使得酒在當時得到了非常好的發展,走進千家萬戶。上至皇室貴族,下至平民百姓,嗜酒成風

在盛唐時期,士人階級對於酒的追捧更是體現在了他們筆下的各種作品中。無論是李白的《將進酒》、杜甫的《飲中八仙歌》、白居易的《府酒五絕》等,都可以看出酒對於士人階層而言,就是生活,畢竟在詩歌極盛的唐朝,光是詠酒詩便有六千多首。而從酒的百態中,亦可看出在盛唐時期士人的風采,人不風流枉少年,而詩酒風流。

一、 酒中蘊含的大國之風

1、盛世傳入的西域美酒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這是出自唐朝詩人王翰的《涼州詞》。眾所周知,唐朝是一個十分強盛的朝代,其陸上絲綢之路與海上絲綢之路為唐朝與周邊地區的互通交流提供了基礎。不僅是在經濟上,生活的方方面面也都互相影響。

詩人所言的葡萄酒便是西域酒的一種,在盛唐於長安甚為流行,還有高昌的葡萄酒、波斯的三勒漿、突厥的馬乳葡萄所制的酒等等,各式各樣的西域酒隨著原料和技術流入中原而出現在了士人的酒生活中。詩人喬知之在詩《倡女行》中提到的石榴酒,也是當時西域傳來的石榴釀製的名酒。

2、佐觴新風——大唐酒令文化

酒令在唐朝是一種常見的佐觴活動,詩人白居易有詩云:「閒征雅令窮經史,醉聽清吟勝管弦。」其中雅令則是士人間流行的高雅的酒令。而為使酒令更有趣味,人們還會藉助某些器具,常見的有酒籌、藏鉤、射覆等。而在盛唐,還有一種由唐朝人發明的一種十分盛行的酒令——酒鬍子令

酒鬍子令,便是借用酒鬍子這一酒具所行的酒令,這酒鬍子同樣是因唐朝的多元化社會所誕生的產物而被人們普遍接受。這酒鬍子的上半部分是依在唐時於中原行走的胡人外貌雕鏤而成,下半部分重心較低,上輕下重,「久之乃倒」。而當其停下時,所指之人呢則需飲酒,此物在士人酒桌上也不少見,詩人盧注、元稹、徐夤等都曾作詩描繪此物。在文獻中,有些言其為醉酒的「胡人」思鄉之態,有些言其頗有意趣,常於酒席間博人歡笑等等。這些關於酒的新鮮事物,足以體現了盛唐士人的開放與包容,正如盛唐一樣海納百川,盡展大國之風。

二、 詩歌文化中多彩的酒生活

1、以酒明志,痛飲狂歌

在士人的酒生活中,他們不僅僅飲酒,還寫酒。詩聖杜甫就飲酒寫了不下三百首,詩仙李白的嗜酒在後世更是人盡皆知,人稱「酒仙」、「酒聖」。在眾多文字記載中,可以看出士人對酒的偏愛不僅是其本身,更在借酒明志、托物寄情。李白的《行路難》、劉禹錫的《酬樂天揚州初逢席上見贈》、王翰的《涼州詞》等等,無數佳作名篇寫著酒,更寫著士人們的遠大抱負、崇高理想。

在那些優美的文字里,所傳達的酒,是在表達著士人在不幸與困境中的依然樂觀、依然向上,尚俠重義,不畏險阻,希望可以建功立業,為國家作貢獻。飲酒或不飲酒已非必要,士人更多意在於酒所帶給他們精神上的影響。士人的酒是抒發人生的感慨、促人奮進,或感嘆仕途失意、懷才不遇,寄託自己的抱負與理想。這些盡在杯酒中,而言盡其詩,就如杜甫所言:「寬心應是酒,遣興莫過詩」。

2、掙脫束縛、放縱天地的渴望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李白

《將進酒》何等豪邁,而酒正是能讓人壯豪情,言壯志。在西方,酒是狂醉、是熱情,當代詩人艾青亦言:「酒有水的形態,卻有火的性格」。在盛唐,士人們飲酒也是一種掙脫束縛、放縱天地的渴望。杜甫有一詩《飲中八仙歌》,寫了長安城內八酒仙,李白、賀知章、李适之、李璡、崔宗之、蘇晉、張旭、焦遂,八人,不同職業不同身份,相同的是他們對酒的喜好——嗜酒如命,為人的豪放、曠達—放浪不羈。

興許是現實太多顧忌、太多束縛,唯有一酒解千愁,在酒後盡顯豪情壯志。正如李白詩:「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現實中的排擠、嘲笑、冷遇、讒言亦不能使士人輕易拋棄自己的追求,在酒中則更能大膽地、自由地暢所欲言。酒帶給士人的不僅是酣暢淋漓,更多是精神上的解放,觥籌交錯間的逸興橫飛。故在士人的酒生活中亦可看出士人的豪邁不羈、樂觀向上、遠大抱負。

三、 奢侈浮華的精神風貌

1、「胡姬招素手,延客醉金樽」

唐朝的酒文化盛行,自會催生出許多相關產業。在經濟繁榮的盛唐,酒坊飯鋪林立,而在這些酒家裡,有不少會僱傭美貌胡姬招攬客人,賀朝曾作詩《贈酒店胡姬》描繪了胡姬的多才多藝及當時酒肆的熱鬧。

起初胡姬只是被當作「禮物」進獻唐朝,然當中原胡人越來越多後,胡姬便也不再少數。胡人行商開店大多以酒為生,也就致使胡姬當壚賣酒的現象越來越多。許多士人都曾遇到過,岑參便寫過「胡姬壚頭勸君酒」,後來胡姬就被用來泛指當壚賣酒的女子。而胡姬的出現也可證盛唐時期飲妓陪酒本就不在少數,商家才會以此為噱頭招攬顧客。

自古美酒配佳人,在士人的酒宴上,也有不少藝妓佐飲,她們貌美如花、眉目似畫,還能歌善舞會賦詩。其中最有名便是薛濤,此女本是長安良家女,然家道中落,入了樂籍、作了藝妓,識了不少大詩人如白居易、劉禹錫等。還有名妓關盼盼、張窈窕、劉采春,皆是文采斐然,不過這僅是較為幸運的,更多的是淪落風塵、貧困而不得救贖,只能出賣聲色養活自己。

士人也是有飲酒意在享樂,女色也同樣是人之所向,商家自也是會投其所好,只是可惜了那些能歌善舞的藝妓。在士人流傳後世的詩文中,也有許多關於這些胡姬、藝妓的詩作。

2、酒器之華美、精緻

「飲不厭精,器不厭細」,好酒自要好器相盛,飲酒需講究酒具,什麼酒就要配什麼器具,盛唐的酒具也是不計其數。馮贄在《雲仙雜記》中有記載,酒中八仙李适之有九件名貴的酒器:「蓬萊盞」雕刻的圖案美輪美奐、「舞仙盞」內部機關更是精妙絕倫、「金蕉葉」則是純金所致,還有海川螺、幔卷荷、醉劉伶等。這些酒器各有特色,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此外,在士人王仁裕的《開元天寶遺事》中,有記錄過一酒具,書上言:「內庫有一酒杯,有青色紋如亂絲,其薄如紙,於杯足上有縷金字,名曰『自暖杯』。」

此杯往內注酒,酒便會「溫溫然有氣相次如沸湯」,可謂玄妙至極。還有像是瑪瑙所制的角狀酒觥——鑲金牛首瑪瑙杯、金杯玉碗等等各式各樣的玉制或金制的酒器酒具,極盡奢華。美人美器皆顯現了盛唐士人的奢侈浮華,上流社會的豪奢揮霍可見一斑。

各種出土的唐朝文物中,酒器也有不少,而這些酒器也體現了許多外來文化的影響。唐代的胡瓶便是從西域傳入中原的貯酒器具,《新唐書》就有提太宗曾因部下有功而贈器胡瓶一個,鳳頭壺亦是在胡瓶基礎上進行創新的飲酒器。此外,還有仿造遊牧民族皮囊壺的鎏金舞馬銜杯紋銀壺、西亞波斯薩珊風格的忍冬紋八曲長杯、粟特式的伎樂紋八棱金杯等等,各式西域風格酒器數不勝數、各有千秋。

四、 結語

唐朝作為歷史上最為強盛的朝代之一,在其將近三百年的歷史中,盛唐一直是最惹後人嚮往的。盛唐時期無論政治、經濟、文化都空前興盛、繁榮,這樣一個社會環境,也使身處其中的人們被不斷地影響。盛世繁榮的唐朝,使上至皇室權貴,下至平民百姓皆有酒可飲,生活無處不有酒。而從士人的酒生活中,亦可一窺盛唐風貌,了解當時人們的風采。

從士人們在盛唐的酒生活中,可看到:士人的開放自由與包容,這得益於盛唐時期大唐與周邊各民族的文化與經濟交流;士人的豪情壯志、積極進取,得益於當時寬鬆的文化環境;士人的崇奢不尚儉,則是盛唐空前興盛繁榮的經濟帶來的個人經濟富裕。這便是盛唐,這便是盛唐士人的風采,自信豪邁,開放且包容。

參考文獻:

1、《新唐書》

2、《開元天寶遺事》

3、《全唐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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