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出門,不能拍片,這11位中國導演在幹嘛?

第一導演 發佈 2020-02-04T11:52:56+00:00

但身為導演,一個重要的意義不能忘。而能開口的這11位,雖言語極簡,但其中的失落與樂觀,見文見字。甘劍宇:和家人在重慶家中防疫,目前各類物資充足,白天看電影、看書、玩遊戲、做家務、健身,晚上陪爸媽鬥地主。

影院歇了。

橫店關門了。

廣電下通知了。

中國電影叫停了。

這十幾天,一直在想,這麼多中國導演,此時此刻,「失業」在家,何以過活?

也許和剛起床的你一樣,刷新聞,補片子,在客廳里旅旅遊?還是,難得靠外力封閉自己,靜下心,抓緊趕出個劇本?

雖說,大災面前無自保之人。

但身為導演,一個重要的意義不能忘。

反映現世,鞭策現實。

看到每天層出不窮的荒謬,看到這世間不可逆轉的悲苦,看到那些堅守的英雄被誤解,普通人能觸動的,他們也不會無動於衷。

第一導演(ID:diyidy)公眾號聯繫了近30位中國導演,很多人心緒沉重,近乎抑鬱,同時也被難以推進的工作壓住身子,實在是,無法多說,不可多說(猜得出說多了的後果)。

而能開口的這11位,雖言語極簡,但其中的失落與樂觀,見文見字。沒別的,只盼中國電影業快點恢復,只盼這些還沒停下的中國導演早日回歸他們的劇組。

等他們,用電影照亮生活。



01.你現在在哪個城市?家裡的口罩和食物充足嗎?日常生活狀態是怎樣的?


甘劍宇:和家人在重慶家中防疫,目前各類物資充足,白天看電影、看書、玩遊戲、做家務、健身,晚上陪爸媽鬥地主。

饒曉志:成都。口罩儲備一般,食物沒有特別儲備,但是還好,成都也沒有出現大量空缺,雖然也有一段時間被搶(購)了。

日常生活就是帶帶孩子,在家裡待著唄。排解無聊主要是看片子,玩遊戲,也是一個放假的狀態,昨天(1月31日)還看了杜琪峰的《黑社會》。


田羽生:成都。家裡的物資都還挺充沛的,成都這邊疫情不是特別嚴重,但也是不能出門。平時就在家翻翻微信、新聞,看看電視什麼的,就是生物鐘有點亂,哈哈。

忻鈺坤:內蒙古包頭市。食物充足,口罩不多,所以幾乎不出門。陪父母,看書,看片,寫劇本,玩《瘟疫公司》。


馬凱:山東聊城,食物充足,都是家裡爸媽過年前買的年貨。口罩去買過,買不到,也沒那麼慌張,我們村裡本來人就少,出門就是一些地,比較空曠,也還好。

靠看電影排解無聊,看了一個美劇《局外人》,挺不錯的,主要看自己喜歡的類型片,文藝片看的比較少,就想讓自己放鬆一下,但是也看了一個《燃燒女子的肖像》,還不錯。

林珍釗:福州。本來計劃來福州兩天,再回老家寧德跟家人、同學聚會,但現在跟福州這邊的家人,我老婆和岳父岳母生活在一起,十天了。二十幾號就採購了一批口罩,食物還好,這邊叫外賣,叫一些超市什麼的都能叫得到。

申奧:北京。已經五天沒有出門(至2月1日)。口罩充足,因為家人平時就比較謹慎,屯了許多款式的口罩。看書看累了寫一會兒,寫累了睡一會兒,睡醒了鍛鍊一會兒,練完了刷手機新聞。

排遣方式是玩遊戲。以前只玩足球遊戲,最近玩了很多類型。發現遊戲在向互動劇的方向發展,劇情、人物、場景都寫得很工整、豐滿,製作也精良。美術和視聽極為華麗。居然還有一個是木村拓哉「演」的,一度沉迷。


董潤年:哪兒也沒去,就在北京過的年。之前為了防霧霾,家裡存了一些口罩,現在基本不出門,還算夠用。現在還能在網上買到蔬菜、肉和糧油,希望之後也能供應充足。平時主要就是工作,上網和看看片。

韓延:跟全家人呆在北京。足不出戶,不消耗太多口罩,所以口罩暫時夠用,食物也都充足,正好準備了年貨。

每天的狀態就是關心疫情發展,希望疫情早日結束。我平時沒有工作也不怎麼出門,所以這種宅著的日子我還挺適應。

蔡成傑:北京。家裡食物和口罩充裕。我生活的常態就是比較宅,去年閉關寫了一年的劇本,很少出門的感覺很好。在家裡主要還是吃飯、睡覺、看書、寫作。

丁晟:在等飛機,今天(2月1日)從我家鄉青島飛北京。家裡存了不少口罩,春節前也採購了很多東西。春節期間主要是陪父母陪家人,因為我每年就回來一次,基本上沒出門,極少情況在樓下散散步。

記得年前採訪的時候我和你說很少看片子,現在倒是一個集中看片子的時間,主要是一些動作片,最近看了《安娜》,呂克·貝松那個,很喜歡。



02.你從哪個時間節點或新聞信息意識到這次疫情的嚴重性?


田羽生:我們1月初去日本,落地的時候才知道,日本那邊已經有消息了,說武漢爆發了一個傳染性很強的疫情,等我們從日本回來後,這些消息就鋪開了,所有人全都戴上口罩了。

申奧:放假前的幾天吧。華南海鮮市場的新聞出來以後。我會跟非典時期的果子狸、蝙蝠聯想在一起。

饒曉志:我這次也碰到一個說不上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的事情,我剛回成都當天女兒就住院了,支氣管炎,普通的肺炎,大年三十當天才出的院

在這段過程當中,逐步看到肺炎的信息,也看到武漢封城的消息,才意識到嚴重性。我也是經歷過非典的人,當時03年在北京,因為有這段經歷,我也對這事一直保持著敏感,但那幾天也沒辦法,女兒住在醫院,每天我和我太太以及家裡人要分批次的照顧她。

董潤年:鍾南山院士接受央視採訪之後。


韓延:非典那年,我正在北京中戲讀書,所以聽到鍾南山說到這次的病毒可以人傳人時,就確認了到這次疫情的嚴重。

要說意識到那可能會更早些,最初《人民日報》的微博開始向公眾發布患病人數在增加時,我就開始讓家人戴口罩了。

蔡成傑:就是春節前幾天吧,新聞里開始大量報導的時候,藥店的口罩被搶空的時候。

林珍釗:當時我們剛好在團建,提前聽到一些關於疫情的問題,當時曝的還不是很嚴重,但已經意識到有可能會惡化,提前讓大家回去。

基本上是在1月21號的時候,看到各種新聞,1月22號左右全國還不是很緊張,過了那個點,大家就開始把自己隔離了,不能外出,不能到處走。

忻鈺坤:1月22號被刷屏,看到確診病例的迅速變化感到了嚴重性。

甘劍宇:武漢封城後。

馬凱:大年三十看到很多人在發肺炎的事情,才知道很嚴重。沒感覺到恐怖,第一感覺是又一種類似非典開始了,但從武漢封城,到每天感染人數急速增長,之後我們村也自己封閉起來,感覺到很大的壓力。

非典時期我是沒感覺的,那時候上初中,全程在封閉的武校里,這一次認知方面和那時候完全不一樣。

丁晟:從大年初一,疫情的新聞比較嚴重。我也取消了一個想去新加坡度假的計劃,機票酒店都退掉了。



03.當前的局勢對你新片及相關工作有影響嗎?你對此作何調整?


忻鈺坤:項目都還在劇本階段,影響不大。

甘劍宇:原本春節的計劃就是陪伴家人,所以沒有工作上的安排。

田羽生:確實有一點影響,因為我們創作上,寫劇本也好,商量上,都是要開會的,現在大家都見不了面,手機辦公效率有點低。

馬凱:有些最新的項目向後推遲了,主要是劇本,電話溝通,效率肯定是變低了。

董潤年:打算把一些創作會改為線上視頻。對我來說,是不是面對真人開會,差別還是挺大的。

申奧:疫情爆發前就在寫劇本,其實不大影響創作。但計劃春節後去採風、採訪,就要擱置一陣。

蔡成傑:之前是在做新片的籌備工作,既然全國範圍停止影視拍攝了,我們的籌備工作相應後延吧。我能做的就是繼續深入案頭的工作。

韓延:本來預計初八左右去青島進行新電影(《西遊記真假美猴王》)的虛擬拍攝工作的,但被暫時擱淺了,現在確實不能聚集性工作。我們把會議都改成了網絡電話會,效率也很高。


林珍釗:計劃在2月份上線的電影,因為疫情,不能進行大肆宣傳了,延後一些項目的上線時間。

另外有一些計劃在3月開機的項目都得往後延遲了,因為劇組籌備需要的大量會議都延遲了,還有製片大量的外出和堪景都會受到影響。

丁晟:我正在做的是一個警匪類網劇,做監製。還會導一部警匪類型的現實題材電影,慢慢做吧,之前也是想過完春節寫新的劇本,認真思考下部片的風格,講故事的方式,這麼看疫情倒是影響不大,反而讓我更專注一點。

對在北京電影學院的教課肯定有影響,因為學校從招生到開學都推遲了,也在等通知,我的課也都提前做了準備,這樣備課更細一點。

饒曉志:《人潮洶湧》的剪輯師們都在剪片子,對我來說是一個休息。現在後期在家裡就能完成,我自己拿初剪也再琢磨琢磨,如果疫情周期不算長的話,我這邊影響還可以,不能算沒有。

調整也會有,整個進度也會順延一些時間,比如說返京的時間,和後期工作人員的溝通。本來初十就要回北京,或者更早,但現在要看計劃了。



04.在《囧媽》上線之後,《肥龍過江》也選擇內地網絡首映,你怎麼看待這個現象?你覺得這會是近期的趨勢嗎?


饒曉志:《囧媽》只是非常時期的非常選擇,不可能在未來很快進入常態選擇,我覺得只是一個非典型的事件。

馬凱:《囧媽》比較特別,應該不會成為主流。


董潤年:我覺得這都是很有意思的嘗試。總得尋找出路。如果這次疫情持續三個月以上的話,我相信會有更多的電影選擇在網絡上映。

甘劍宇:我覺得網絡對院線的正面衝擊伺機很久了,遲早都會來的,特殊時間節點讓這個操作提前了些。

忻鈺坤:往遠看這是一種趨勢,但不會那麼快發生顛覆性的轉變。這回只是非常時期的特殊操作。

田羽生:也是無奈之選。畢竟電影是大銀幕的東西,應該在一個密閉空間裡,有大銀幕和立體聲來營造氛圍,在家達不到那個效果,我相信創作者也不願意這樣吧。

申奧:希望只是特殊時期的個別現象。因為我們好不容易培養了觀眾付費觀影的習慣,培養了走入電影院的人群。

網絡觀影最大的「敵人」就是那個進度條。因為可以快進、快退,不耐煩了就倍速,看得不專注,遺漏了信息退回去就行。可以吃零食、玩手機、聊天的同時看電影,那麼網絡電影的視聽、節奏就跟影院環境的要求完全不同。

其次,銀幕(熒幕)大小也非常影響創作,比方說我下個劇本有大量的外語對白,在大銀幕上沒問題,可是小熒幕看字幕很難,放大字體又會遮擋畫面。

蔡成傑:我個人當然可以接受的,我第一部電影(《北方一片蒼茫》)出品方就是愛奇藝,院線和網絡同步上映。兩者競爭早就存在了,這次疫情讓我們更直接、更明確的面對問題而已。

林珍釗:一定會對行業和資本有影響,但至於是否立刻會得到一個很大的改變,比較難。但是它會給大家對網絡渠道建立很大的認知,網絡電影現在變成正規軍開始進入了,要隨時做好變化的準備。

丁晟:《囧媽》我在家裡看了,覺得還挺有意思的,我和徐崢導演還有編劇何可可都是很好的朋友。


05.如果疫情還將持續2-3個月,在這期間,你計劃做些什麼?


董潤年:寫劇本。

甘劍宇:看電影、寫劇本。

忻鈺坤:繼續寫劇本。

田羽生:完成手裡的劇本。

馬凱:寫劇本。目前沒有什麼計劃,疫情不好,很多事情沒法往下推進。

申奧:計劃再寫幾個劇本儲備著。自己拍不過來就賣了。賣不掉就當練筆。

饒曉志:還是持續安排工作,新的劇本的策劃和寫作。有些進行中的劇組運氣就會差很多。

丁晟:按計劃做劇本創作,同時制定很有計劃的健身日程,我會讓教練發來要求,在家做一些健身,身體永遠是要儲備得很強大的。這段時間會把以前攢的動作警匪類片子都看掉。

韓延:繼續通過網絡會議籌備新電影,直到疫情結束。

蔡成傑:電影籌備工作會繼續,方法會更靈活一點。然後就是充分利用這些時間,做更多的故事儲備。

林珍釗:電影肯定不能開機了,公司正常的運作也會受到影響。在此期間,我們更多會為接下去這一年要做的電影,提前做籌備,包括劇本、審查還有線上的預算,這些工作都前置,儘可能縮短未來開動之後的時間。


採訪/法蘭西膠片

撰文/法蘭西膠片、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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