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奇聞:寒食散讓拓跋珪迷失了本性,北魏由盛轉衰

蕭家老大 發佈 2020-02-05T08:12:57+00:00

南北朝奇聞:寒食散讓拓跋珪迷失了本性,北魏由盛轉衰拓跋珪當上皇帝後,做了一件讓人不可思議的事,就是追尊先祖。

南北朝奇聞:寒食散讓拓跋珪迷失了本性,北魏由盛轉衰

拓跋珪當上皇帝後,做了一件讓人不可思議的事,就是追尊先祖。這個按說也不稀奇,開國皇帝登基,總要追尊先祖,這既是對祖宗的懷念尊重,也是強化皇族身份的一個手段。譬如,曹丕稱帝後就追尊曹操為魏武帝;司馬炎稱帝後追尊其父司馬昭為晉文帝,追尊他爺爺司馬懿為晉宣帝。一般追尊,也就在三輩之內,最多追到父親爺爺輩,再往上就不追了。然而,拓跋珪「追尊遠祖毛以下二十七人皆為皇帝」,一下追尊了二十七人為皇帝,這就有些蹊蹺了。拓跋氏的歷史,在遠祖拓跋毛之前,還有六十七世,不過都屬於「載籍無聞」(見《魏書》)的傳說。換言之,拓跋氏有記載的,能叫得出姓名的先祖,拓跋珪都進行了追尊。讓拓跋氏所有先祖集體風光一把,這在中國歷史上是絕無僅有的。

拓跋珪為什麼一次追尊這麼多先祖?其實,應該是拓跋珪內心情感歷程和其艱難建國經歷的一個外在反映,是拓跋珪實現家族復興後的一次情感集中爆發。代國,是拓跋氏家族的第一次輝煌。那時的拓跋氏,從苦寒的西伯利亞遷移到中國北疆,過上了半耕半牧的生活,「魏晉禪代,和好仍密」,儼然是一個和中原有著外交關係的獨立王國。後來,晉懷帝封拓跋猗盧為代王,「置官屬,食代、常山二郡」(見《魏書》),便有了代國的稱謂。然而,好景不長,前秦橫掃北方,代國也不幸遭到了滅亡的厄運。代國的滅亡,無疑是拓跋氏最大的恥辱,也成為了凝聚在整個拓跋氏家族心中的一個結。而代國的滅亡,同樣也在拓跋珪身上發生了化學反應。在很長的一段日子,從七歲到十六歲,拓跋珪都是在顛沛流離,寄人籬下的背景下度過的。

兼并代國後,苻堅聽從原代國的左長史燕鳳的建議,將代國分為兩部,由鐵弗劉衛辰和原南部大人劉庫仁分治其國,而拓跋珪也在燕鳳的保護下,得以「轉幸獨孤部」(見《魏書》),也就是劉庫仁部,沒有跟隨王族一起去長安,這也在客觀上給他提供了復國的機會。在寄居獨孤部期間,拓跋珪又受到劉庫仁之子劉顯的嫉妒,險遭殺害,接著,轉移到了母親娘家所在的賀蘭部,在這裡,他也一樣受到了排擠。

顛沛流離,任人宰割的生活,讓拓跋珪的憤懣和憋屈積蓄到了極點,在幼小的心靈中烙下了深刻的印記。也許正是這種非常的遭遇,才讓拓跋珪日後長出一口晦氣,風風光光的大肆追尊先祖。

而拓跋珪復代興魏的過程,也是十分艱難曲折的,一點不遜於他少年時的磨難。北魏最初國力並不強盛。幾乎與之同時建國的後燕政權,在慕容垂的精心打理之下,逐步恢復前燕故地,再次成為了中原霸主。擊敗後燕的歷程,也就勾勒出了一條北魏興起的軌跡。拓跋珪和後燕有著很深的淵源,他也一直沒有擺脫過後燕的蔭護。復國之初,拓跋珪的叔父拓跋窟咄想爭王位,拓跋珪就曾求救於慕容垂。攻打劉顯時,拓跋珪也曾「乞師於燕」(見《資治通鑑》)。和後燕相比,北魏實在是太不起眼了。慕容垂曾下詔,「以魏王珪為西單于,封上谷王」(見《資治通鑑》),把拓跋珪當臣子看待,雖然拓跋珪沒有接受,但雙方的實力是顯而易見的。可以說,強大的後燕根本沒把魏國看在眼裡。

所以,拓跋珪最初不得不向後燕朝貢,把後燕當爺看待。這也成為了拓跋珪的一塊心病,要想恢復祖宗的榮耀,就必須擺脫後燕的束縛。隨著北魏國力漸強,這種類似主僕的關係也就隨之改變。拓跋珪兼并了獨孤、賀蘭二部,又打敗了庫莫奚和高車,攻滅了劉衛辰部,便「陰有圖燕之志」。北襲高車,拓跋珪搶奪了不少的物資,而攻滅劉衛辰,又「獲馬三十餘萬匹,牛羊四百餘萬頭」,再也不用為吃喝發愁,「國用由是遂饒」(見《資治通鑑》)。劉衛辰「自河以南諸部悉降」,北魏的領土得到極大擴張,軍事和經濟指數的同時上漲,讓北魏徹底成為一個強國。

有了實力,便有了和後燕一較高低的決心,良馬事件成為了雙方交惡的導火索。北魏向後燕朝貢,慕容垂的手下討要良馬,拓跋珪拒絕之後「遂與燕絕」(見《資治通鑑》),向後燕發出了挑釁的信號,自此,開始了和後燕的連年交戰。北魏驟強,但和根基雄厚的後燕相比,仍不在一個層次上,但北魏有著廣袤的後方,進能攻退能守,也讓後燕無計可施。參合陂一役,成為魏燕之爭的轉折點。在這場戰爭中,拓跋珪利用地利優勢,讓慕容寶率領的十萬燕軍幾乎全軍覆沒。第二年(公元396年),慕容垂御駕親征,行至參合陂,看到去年戰場上留下的累累白骨,觸景生情,「慚憤嘔血」(見《資治通鑑》),在回軍途中病逝。自此,後燕再也不能和北魏抗衡。拓跋珪去了一個勁敵,也就給自己贏得了更多的發展空間,讓稱霸北方的夢想成為可能。

凡是艱苦得來的東西,勢必會倍加珍惜。拓跋珪復代興魏,從無到有,又讓帝國一點點壯大,其中飽含著無數的艱辛。戰勝後燕,讓帝國度過了最為艱難的日子,從此撥雲見日。所以,在慕容垂死後兩年,也就是公元398年,拓跋珪正式稱帝時,心情是非常舒暢的。他珍惜這個皇位,也珍惜家族的榮耀,所以,他要將祖宗的風光進行到底。瘋狂追尊先祖,是拓跋珪揚眉吐氣之後,情感上的一次徹底釋放,

如果就整個鮮卑民族來講,拓跋珪在心理上應該有著一定程度的自卑感,這是一個原始部族遭遇先進文明衝擊時所特有的心態,是很正常的。追尊先祖後,拓跋珪「又用崔宏議,自謂黃帝之後」(見《資治通鑑》),極力讓自己向華夏靠攏。一方面,是統治中原後的輿論導向需要,另一方面,也足見他面對中原文明時的不自信。所以,他需要給拓跋氏家族增添光環,以彰顯先祖的崇高。而與之相反的,是拓跋珪接連勝利後的民族自豪感。其實這也並不矛盾,自豪和自卑本就是相輔相成相互轉化的,先前落後會自卑,但現在我們一樣有了自己的國土,有了自己的子民,也一樣貴為天子,而且非常強大,所以我們並不比你們差,我們的祖先也一樣尊貴。

創立無尚榮耀的人,往往會在這些榮耀中迷失自我,盼望著和這些榮耀一起長存於世,繼而轉化成對生命無限的渴求。就像當年秦始皇求仙丹妙藥一樣,拓跋珪也想長生不老。不單他們二位,古代好多帝王都有著同樣的想法,只是表現在做法上的微小差異而已。拓跋珪的方法是服食一種叫做寒食散的藥物,然而事與願違,不但於事無補,最後他還在藥物的毒副作用之下,漸漸迷失了本性。

藥物的毒性,讓拓跋珪再一次經受了巨大的磨難。然而,這一次卻又不同於他少年時的經歷,那時他什麼也沒有,所以就有超越常人的意志,現在他是皇帝,什麼都有,也就有了怕失去生命的恐懼。拓跋珪變得「憂懣不安」,毒性表現十分猛烈,「或數日不食,或不寢達旦」,痛苦難熬,「終日竟夜獨語不止」,和精神病差不多,再也沒了當年追尊先祖時的風光和自信。他的行為也開始不受支配,「朝臣至前,追其舊惡皆見殺害」,弄得朝中上下人心惶惶,你不知道他突然哪根筋不對勁,你的小命就完了。這樣的環境下,正常工作肯定無從談起,於是「有司懈怠,莫相督攝;百工偷劫,盜賊公行」,公務員不工作,社會治安混亂,「巷裡之間人為希少」(以上均見《魏書》),沒了往日熱鬧。可憐拓跋珪少年英雄打下來的大好江山,就這樣開始在他手裡萎縮敗落。

(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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