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管家的四大派系,道出了榮國府三代當家人的變遷

子凡的書香視界 發佈 2020-02-06T00:49:49+00:00

《紅樓夢》管家的四大派系,道出了榮國府三代當家人的變遷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在《紅樓夢》賈府這個盤根錯節的社會關係中,那些遊走於各個主子之間的管家,介於各層主子和中下層奴才之間,成為奴才中有體面尊貴的那一小撮人。

《紅樓夢》管家的四大派系,道出了榮國府三代當家人的變遷

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人際關係的處理有時候比個人的能力更重要。在《紅樓夢》賈府這個盤根錯節的社會關係中,那些遊走於各個主子之間的管家,介於各層主子和中下層奴才之間,成為奴才中有體面尊貴的那一小撮人。不過,在這些管家之間也存在著派系鬥爭。

王熙鳳:旺兒夫婦

王熙鳳是邢夫人的長兒媳,卻是王夫人的內侄女,因此被王夫人借過來管理榮國府的家務。王熙鳳口齒伶俐,八面玲瓏,深得賈母的喜愛,王夫人的信任,可以說是賈府的實權派人物。

王熙鳳的死黨主要來自於她娘家陪嫁過來的丫環僕婦,除了陪嫁丫頭平兒外,最忠誠的是陪房旺兒家的。旺兒夫婦是王熙鳳最為得力之人。無論是鐵檻寺鳳姐弄權,還是在外放債取利,都是通過旺兒,旺兒媳婦之手經辦的。尤其在尤二姐一事中,旺兒夫婦更是效犬馬之勞。也難怪旺兒為自己的兒子求娶彩霞,王熙鳳絲毫不考慮二人的匹配度,一口答應下來。

王熙鳳是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從來不管什麼因果報應的說法,什麼事我說行就行,對於中心為己的奴才,王熙鳳也是儘可能地滿足他們的慾望,以換取對自己的忠心。不過王熙鳳信任的旺兒夫婦終究成不了大器,旺兒有些私心,在尤二姐一事上並沒有完全服從鳳姐的安排;旺兒媳婦做事也並非很有水平,平兒就曾說,「旺兒嫂子越發連個承算也沒了,奶奶的那利錢銀子,遲不送來,早不送來,這會子二爺在家,她且送這個來了」。不過平兒再能幹也是個丫環,通不了外面的事情,王熙鳳只有依靠旺兒夫婦了。

王夫人:周瑞家的

劉姥姥曾經高度評價王夫人,「他家二小姐著實響快會待人,倒不拿大」。這是對於當時還未出閨閣的王夫人的評價,說明王夫人也並非如我們現在看到的這樣麻木,老氣橫秋的。而且當王夫人嫁到賈府,生兒育女之後,必定也曾經承擔過管理家務的責任。

周瑞家的對劉姥姥說,太太「事多心煩」,因此有事都是王熙鳳應付周旋,「姥姥有所不知,我們這裡又不比五年前了。如今太太竟不大管事,都是璉二奶奶管家了」。不過說明五年前還是王夫人管家的。王夫人最倚重的便是周瑞夫婦。不過隨著王夫人的卸任,周瑞夫婦的職權有所限制。書中說周瑞家的並不管事,但性格乖滑,會說話,善於討好逢應,因此深得各房主人的喜歡。

邢夫人:王善保家的和費婆子

邢夫人是個「左性人」:秉性愚強,只知承順賈赦以自保,次則婪取財貨為自得,家下一應大小事務,俱由賈赦擺布。凡出入銀錢事務,一經他手,便克嗇異常,兒女奴僕,一人不靠,一言不聽的。

《紅樓夢》提到了邢夫人的兩個陪房,費婆子和王善保家的。關於費婆子是這樣寫的:這費婆子原是邢夫人的陪房,起先也曾興過時,只因賈母近來不大作興邢夫人,所以連這邊的人也減了威勢。凡賈政這邊有些體面的人,那邊各各皆虎視耽耽。這費婆子常倚老賣老,仗著邢夫人,常吃些酒,嘴裡胡罵亂怨的出氣。

而邢夫人目前最依賴的是王善保家的。邢夫人的弟弟抱怨邢夫人吝嗇,「我母親去世時我尚小,世事不知。他姊妹三個人,只有你令伯母年長出閣,一分家私都是他把持帶來。如今二家姐雖也出閣,他家也甚艱窘,三家姐尚在家裡,一應用度都是這裡陪房王善保家的掌管。」

看起來費婆子資格要比王善保家的老,但很可能已經退居二線了,但在邢夫人跟前還有些面子,而王善保家的風頭正勁,否則錢財事務也不會讓王善保家的掌管。王善保的外孫女司棋是迎春房裡的首席丫環,素有「副小姐」之稱,司棋如此囂張也離不開王善保家的這一派的勢力。

賈母:賴嬤嬤

姜還是老的辣,賈母說,「我進了這門子作重孫子媳婦起,到如今我也有了重孫子媳婦了,連頭帶尾五十四年,憑著大驚大險千奇百怪的事,也經了些」,賈母當年比鳳姐「還來得呢」,可見也是一位叱吒風雲的人物。

《紅樓夢》里最老資格的僕人就要算賴嬤嬤了,賴嬤嬤雖然也屬於世代為奴,但權勢財力卻絲毫不遜於富甲一方的士紳人家。賴嬤嬤的兩個兒子賴大是寧國府的總管,賴二是榮國府的總管,賴嬤嬤的孫子賴尚榮還捐了官,做了州縣,賴嬤嬤的生活也是家裡樓房廈廳,兒女繞膝,如「老封君」一般。

賴嬤嬤一家的煊赫當然離不開其主子賈代善、賈母的扶持。有人推斷賴嬤嬤很可能是賈母的陪房,但是我認為賴嬤嬤一家的發跡應該和賈代善有關。賴嬤嬤說賴尚榮,「你今年活了三十歲,雖然是人家的奴才,一落娘胎胞,主子恩典,放你出來,上托著主子的洪福,下托著你老子娘,也是公子哥兒似的讀書認字,也是丫頭、老婆、奶子捧鳳凰似的,長了這麼大。你那裡知道那」奴才「兩字是怎麼寫的!只知道享福,也不知道你爺爺和你老子受的那苦惱,熬了兩三輩子,好容易掙出你這麼個東西來」。說明賴家和賈家的主奴關係起碼是三代以上了,賴尚榮已經三十歲了,按年頭算也有六十多年,而且賴嬤嬤提到「你爺爺和你老子受的那苦惱」,說明是和賈家男主人有關係的,賴家很可能屬於賈家的家生奴才,曾經經歷了賈家的創業歷程,因此資格最老,加上賴家善於經營,多年以來一直掌管著賈家的事務。

賈母嫁入賈家成為當家人,自然少不了和賴嬤嬤打交道,因此賴嬤嬤十分清楚賈母的喜好,懂得投其所好,而賈母也是非常給賴嬤嬤面子的。

長江後浪推前浪,人事變遷也如同新陳代謝,大浪淘沙,一代新人換舊人。榮國府的當家人從賈母到邢夫人、王夫人,到王熙鳳,其管家娘子也隨著主子的得勢而水漲船高,也會隨著主子的失勢而失去光環。作為賈府的得勢奴才,要跟著一個強有力的主子,歷練自己的資歷,同時也需要一定的管理才能和高超的情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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