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梁啓超重著《孔子》看其對儒家文化的解讀和態度

千宜說千史 發佈 2020-02-14T05:08:46+00:00

文化的矛盾的轉變晚清末年,古老的中國受到了西方文化和殖民體制的強烈衝擊,在滿清這座搖搖欲墜的大船上,掀起了許多人心中的民族情懷,梁啓超正是其中之一,不論是政治、文學還是歷史、教育,梁啓超堪稱晚清時期的大師級人物。

文化的矛盾的轉變


晚清末年,古老的中國受到了西方文化和殖民體制的強烈衝擊,在滿清這座搖搖欲墜的大船上,掀起了許多人心中的民族情懷,梁啓超正是其中之一,不論是政治、文學還是歷史、教育,梁啓超堪稱晚清時期的大師級人物。在他想用一己之力推動中華文明復興之時,發現前路卻存在太多的波折與坎坷。


身處於那個時代,梁啓超不可避免的首先會攝入儒家的精髓要點,可在社會產生巨大變革和西方文化的薰陶下,梁啓超又對傳統文學產生了巨大的懷疑,進而大聲呼籲學習西方,不論是思想還是體制他都努力的在向西方靠攏,直到百日維新的失敗。


梁啓超的思維是矛盾的,一面是傳統無用的儒家文化,一面是堅如利劍的西方理論;當他想完全摒棄儒家文化時發現,在某些地方,它仍能閃耀著光輝,而現實社會給百姓帶來的苦難又一度讓他產生了猶豫,新思維的產生總是需要破而後立的。


當1918年梁啓超暢遊歐洲以後,目睹了經歷了殘酷一戰後各國凋零的民生和頹廢的思想,在唏噓之餘,他頓時想到了中西結合的方式,而他的新目光則是則重新轉向了儒學。他決定從新寫一本闡述儒家哲學思想的書籍《孔子》。


辨真偽 正儒名


有句話說的好:名不正,則言不順。古人強調為政之前先要正名,梁啓超也直到這個道理。想要社會和百姓接受自己的觀點並用於改良社會,盲目的鼓吹只會起到適得其反的效果,必須要弄清楚其真實的意思,才能理清世人紛亂的思維,確立一個標準的公式。


梁啓超做的第一步就是撥開迷霧,解開充滿障礙的孔子光環,為人們還原最真實的孔子。為此梁啓超對孔子進行了細緻詳實的考察,並以此推斷,孔子出身並不高貴,為官時間極為短暫,但門徒眾多,在當時有著巨大的影響力。


在梁啓超看來,卑微的出身並不能掩蓋其偉大的學識,而孔子正是出於這種環境,才能將自己的人格境界和思想哲學修煉到極致極美的境界,而這就是孔子在儒家思想中所提倡的君子之境。


要對孔子思想進行從新解讀,首先要做的就是需要甄別出原有的典籍中哪些是孔子所作,哪些是後人代作的,因為如不加以篩選,把所有的標註為孔子的都當成孔子思想來研究,那麼不僅回到了原有的老路上無法破立心意,更會在研究中因為上下不通,進來產生更多的矛盾,走了歪路。因此,梁啓超做了大量細緻的鑑別工作,並根據相關史料做出依據和判斷。


如關於《詩經》,孔子"刪詩"的說法由來已久,但梁啓超根據《左傳》中的賦詩和典故來參考,發現《詩經》大體篇目在孔子之前已經成型,孔子"刪詩"的這一說法可能未必真實,大機率可能是孔子將詩進行了分門別類罷了。並用現代的教育觀來解讀孔子的"詩教"傳統,稱讚他是一種把文學、音樂同教育相結合的優秀教育方法。


在去偽存真後,孔子最原本的思想逐漸清晰起來,但因為孔子的弟子所作文章駁雜,孔子的思想穿插其中以後變得不成體系,梁啓超開始對孔子思想做出了歸納和總結。其中對《論語》提出的"學"的探討,延申到對人格對人格塑造的標準上。


如上文提及的"學",可以看成是用學的方式來養成自我的人格,而怎麼去養成人格呢?就要用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因為一個是"中心",一個是"如心",一個是發展內在個性,一個是以己之心度人之心,只有這樣才能將自己在與別人相處的過程中塑造自己的人格。


既然能夠塑造人格,那麼什麼又是人格的標準呢?一個"仁"字完美的體現了所有的意思,簡單點說成為君子就是"仁"的體現,其實將人格、塑造人格、人格的標準解釋完了以後,你會發現,這就是孔子最為清晰的思想體系,用現代意義來講,孔子在教你怎麼去做"人"並最終成為"仁君"。


而梳理孔子思想的目的又在於什麼呢?僅僅是為了學術探討嗎?非也!在《梁啓超論儒家哲學》中,梁啓超談到了孔子所嚮往的"大同"社會。而"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就是社會大同。梁啓超在分析和解讀孔子文化的過程中,也逐漸找到了救國救民的辦法,和他以往失去的名族文化的自豪感。


孔子對"大同"的描述正是他和梁啓超共同想追求的社會理想,如果儒家傳統思想的精髓真的能被人人理解,能被人人傳頌,並成為孔子所說的"仁君",那麼這個社會不就是充滿君子的大同社會嗎?有鑒於此,梁啓超從最初追求政治體制改革救亡於國民,而轉變成了文化救國,並且在不斷的摸索和探尋中,他找到了東西方文化相契合的部分,這也是其提出中西合一的根源。


最終的答案


從梁啓超的著作中,我們可以看到,對孔子重新解讀以後,梁啓超盛讚其是偉大的教育家、政治家和文學家,並提出中華民族的倫理哲學、政治歷史都源於孔子思想。可即便如此,梁啓超在審視其經典倫理時仍然帶有理性甚至是懷疑的目光。


如我們耳熟能詳的"三綱五常",即"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梁啓超認為這種有失偏頗的倫理學說根本不是孔子所說,在孔子及其弟子的著述中也根本找不到此類的說法。而孔子提出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孔子不過是想藉此強調個人要謹守本分,君主要履行職責,做父親的要有做父親的樣子,每個人都能夠盡人道,這樣社會才不會亂了秩序,並非向後世一樣進行過度的解讀。


而某些思想,梁啓超也提出了不同的解釋,如孔子提出的"中庸",一方面值得肯定,一方面這種流行千年的思想,塑造了中國人性格的同時,也是有機會朝著更高的目標去發展,如果繼續發展下去就是所謂的平等和自由了。因此,梁啓超強調孔子思想的"時中"性,孔子中庸的思想有其弊端,但不妨結合"時"的觀念來繼承。


任何的思想都不是一成不變的,以孔子為代表的儒家思想更是流動變化而常變常新的。梁啓超後期意識到救國之法需從文化中尋找,因此他倡導以"文化救國",強調在弘揚孔子儒家思想文化時能夠取其精華去其糟粕,並達到與時俱進,這樣中華民族就不會被時代所落下。


拋開時代的局限性,我們不得不承認在對未知文化的探索中,梁啓超走在了前列,在他提倡的中西結合的文化中,主要還是以儒家傳統文化為主,因為孔子的思想畢竟對其影響是最深的。但結合當時的實際環境,梁啓超的這一劑藥方,並未給當時昏暗的社會帶來活力,甚至有些開錯藥的感覺。


梁啓超通過重新解讀孔子找到了新的答案和新的思想,但在當時的大環境之下,人們的思維可能並未對這種充滿傳統的"中國紳士"范的委婉思想所打動。直到今天,我們以現代的眼光去重新梳理梁啓超的"尊孔"路線,才發現,我們的文化自信在新的時代更因該被重新塑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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