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節里讀情詩,解讀徐志摩最唯美、最純凈的愛情詩

山楓說文化與歷史 發佈 2020-02-14T05:36:24+00:00

公元270年2月14日,一個名叫瓦倫丁的羅馬聖教徒在臨刑之前,給他的戀人——典獄長的女兒留下了一封情書。在情書之中,瓦倫丁一方面申明自己是無罪的,另一方面表達了對戀人深深的不舍與眷戀。1000多年以後,人們為了紀念這對生離死別的戀人,就將每一年的2月14日命為「情人節」。

公元270年2月14日,一個名叫瓦倫丁的羅馬聖教徒在臨刑之前,給他的戀人——典獄長的女兒留下了一封情書。在情書之中,瓦倫丁一方面申明自己是無罪的,另一方面表達了對戀人深深的不舍與眷戀。1000多年以後,人們為了紀念這對生離死別的戀人,就將每一年的2月14日命為「情人節」。


近代西方文化強勢崛起,「情人節」作為著名節日,也風靡全球。 2月份,正是北半球的初春,青春與愛情一起在這個美好的季節里生長。

浪漫情人節,「山楓說文化與歷史」將民國最唯美的愛情送別詩解讀給各位讀者朋友。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

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道一聲珍重,道一聲珍重,

那一聲珍重里有蜜甜的憂愁——

沙揚娜拉!


這首詩作者是徐志摩,題目是《沙揚娜拉——贈日本女郎》。說起徐志摩,這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他的身上有兩個鮮明的標籤:一是民國最傑出的抒情詩人;二是萬千當代中國女性心目中的——大渣男。


1924年4月,印度詩聖泰戈爾訪問中國,作為泰戈爾「門下忠實走狗」(無貶義)的徐志摩全程陪同,鞍前馬後,小心照料。中國之行結束,泰戈爾又要去日本遊歷,徐志摩「十八相送」,又跟到了島國。在日期間,徐志摩除了感受異國別樣風光之外,還和某位日本美發生了故事。徐志摩雖然是個渣男,但人家是「優質渣男」:長相英俊瀟洒,儀表堂堂,一雙桃花眼,加之才華橫溢,熱情似火,這種才貌雙全的的文藝青年,欠下風流債那是極為正常之事。至於長得丑,人品差,沒錢,沒才華的,不配玷污了「渣男」這個稱號,那叫「人渣」。


這首送別情詩開頭沒有「千里黃雲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高適)的天氣描寫,也沒有「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王維)的景色描寫,就是那麼開門見山的一句「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就已經情致無限了。


為什麼是「低頭」?因為日本人喜歡行鞠躬禮,所有「低頭」這個動作;而「溫柔」兩個字,則表達出日本女郎對徐志摩的柔情蜜意;這份「溫柔」被徐志摩看在眼裡,體會在心裡,所以說「最是」。日本受儒家文化影響極深,對於日常的「禮」是相當重視的,女性多半賢淑、端莊、溫柔。(當然,任何把某國人,某地人標籤化的做法是相當愚蠢的。)情人別離之際,這位日本女郎當然有許多話想要說,但又羞於啟齒,只能含情脈脈地微微低頭鞠躬。


「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第二句的這個比喻是神來之筆。「蓮花」本就清麗動人,亭亭玉立,再加一個「水」字,更是凸顯出溫帶海洋氣候所孕育出的島國女子水靈潤澤之美。徐志摩雖然沒有具體描寫日本女郎的美麗容顏,但「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已將這位日本女郎柔媚動人、嫻靜純潔的美妙情態描繪得淋漓盡致。

值得指出的是,徐志摩沒有用「清風」、「微風」,而是用了「涼風」,暗暗點出日本女郎心中的淒涼。


我們可以對比一下:同樣是送乘船離開的情郎,柳永筆下的中國女子是「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徐志摩筆下的日本女郎是「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徐志摩精準地寫出了日本女郎別樣的特點與風情,更為內斂。

「道一聲珍重,道一聲珍重」,千言萬語不能說,不可說,就只能化作一聲聲飽含情意的「珍重」了。詠嘆調式的疊加重複句子,絕不是簡單的重複,而是進一步強化了這種內在的深情。如果刪掉一句,就韻味大減了。


「那一聲珍重里有蜜甜的憂愁」,按照通常的寫法是「濃濃的離愁」、「幽幽的離愁」,所以這句詩乍一看有些矛盾,蜜甜的憂愁?女郎想起昨日的種種美好回憶,自然心中甜蜜,分別就在眼前,有情的人天各一方,所以又有著憂愁。於是,憂愁和甜蜜就這樣攪和在了一起,令人柔腸百結。同時,這句詩也寫出了日本女郎的聲音甜美軟糯。

「沙揚娜拉」,這是日語「再見」的音譯。(如同「雅蠛蝶」一樣,全中國人都明白。)相見時難別亦難(李商隱),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最後還是要說出「再見」兩個字。日本女郎輕聲說出的「沙揚娜拉」,是美好的祝願,也是深情的呼喚:勿忘我。千般柔情,萬般不舍,盡在這一聲「沙揚娜拉」之中了。


顯然,徐志摩用「沙揚娜拉」而不用「再見」這兩個漢字,也是經過仔細推敲的:「沙揚娜拉」讀起來音節更舒緩,「再見」兩個字音節短促;「沙揚娜拉」充滿異國情調,也點明了送別的人是日本女郎。

這段短暫的日本之行,給徐志摩留下了久久難以忘懷的美好記憶,歸國之後,他創作了組詩《沙揚娜拉》。這組詩原來一共18首,收入1925年8月版的《志摩的詩》。再版之時,徐志摩砍掉了前面17首描寫東瀛山水風光的詩,只餘下了第18首「贈日本女郎」,顯得更為精鍊。

這首詩雖然很短,但情感真摯,構思精巧,意境清新美好,語言純凈通透,成為了徐志摩抒情詩之中的絕唱,傳誦至今。


最後,祝天下有情人幸福美滿!情人節快樂!!!

詩詞解讀系列,「山楓說文化與歷史」精心選題,深度解讀,榮譽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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