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藝術家永遠不要成為財富的囚徒

芭莎藝術 發佈 2020-02-14T12:45:26+00:00

盧西安·弗洛伊德《Manwith a Feather》,布面油畫,76.2×50.8cm,1943年盧西安·弗洛伊德《Girl with a Kitten》,布面油畫,39.5×29.5cm,1947年盧西安·弗洛伊德《Girl in Bed》,布面油畫,45.7×30.5cm,

盧西安·弗洛伊德《Reflection with Two Children》,布面油畫,91.5×91.5cm,1965年

20世紀,層出不窮的藝術語言不斷拓展著藝術的邊界。無論是抽象筆觸的揮灑、現成品的介入,還是聲光電的使用都變得稀鬆平常。在這個新藝術百花齊放的時代,架上繪畫似乎已經山窮水盡。然而,終其一生進行人像寫生的弗洛伊德卻被譽為「20世紀畢卡索之外最偉大的藝術家」。

法醫般的觀察者

盧西安·弗洛伊德《Girl Reading》,布面油畫,20×15cm,1952年

縱觀盧西安·弗洛伊德(Lucian Freud)的創作生涯,人體、人像始終是他情有獨鐘的表現主題。在他的作品中,人物的靈魂被細緻入微地刻畫,其深入人心的真實感刺激著每一位觀者的神經。

盧西安·弗洛伊德《碼頭邊的女孩》(局部),布面油畫,40.6×50.2cm,1941年

弗洛伊德在16歲時創作了這張《碼頭邊的女孩》(Girl on a Quay)。畫中的模特是年長他一歲的女同學菲麗西蒂·海拉比(Felicity Hellaby),兩人在錫德里克·莫里斯藝術學校相識,並逐步發展為戀人關係。

「他非常非常風趣,風度迷人。即使那麼年輕,他身上的某種氣質讓我覺得他將來會成就非凡。」年近百歲的海拉比如此回憶道。顯然,青春期的弗洛伊德已經知道如何依靠自己的魅力讓女孩心甘情願地做他的繆斯了。

盧西安·弗洛伊德《Man with a Feather》,布面油畫,76.2×50.8cm,1943年

盧西安·弗洛伊德《Girl with a Kitten》,布面油畫,39.5×29.5cm,1947年

盧西安·弗洛伊德《Girl in Bed》(局部),布面油畫,45.7×30.5cm,1952年

不可否認,弗洛伊德對於模特的選擇是極其自我甚至自私的。他永遠都在尋找著,無論何時何地發現了感興趣的人,他都會將對方安排進自己的創作日程。在藝術創作和情感關係中,弗洛伊德始終掌握著絕對主導權。

弗洛伊德與大衛·霍克尼(David Hockney)

盧西安·弗洛伊德《David Hockney》,布面油畫,40.6×31.2cm,2002年

面對模特,弗洛伊德有著近乎解剖一般殘忍的觀察方法——「我會坐得非常近,然後凝視。」他以檢視者的身份去剖析每一位描繪對象,從而放大他們隱藏的點點滴滴。這種深入靈魂的觀察方式讓他的模特們備受煎熬,正如《穿條紋睡衣的女孩》中的主人公西莉亞所說:「我覺得我被毫無一絲憐憫地審視著,好像躺在手術台上。」

盧西安·弗洛伊德《Girl in Striped Nightshirt》,布面油畫,29.5×25cm,1985年

盧西安·弗洛伊德《Ib》,布面油畫,35.6×30.5cm,1984年

事實上,在這一過程中感到痛苦的不只有模特。瘋狂和絕望時常走進弗洛伊德的畫里。對於人體藝術的執拗讓他成為了一個偏執的完美主義者——當他畫不出自己想要的東西時,會上躥下跳、叫喊、用畫筆砍向畫架以宣洩憤怒。他甚至會將自己覺得不夠好的畫從畫廊買回去或是僱人偷回去,然後親手將它們毀掉。

弗洛伊德在繪畫

永遠的叛逆者

弗洛伊德與父親

弗洛伊德的一生似乎都在叛逆。從年少時起,他一直極力否認其祖父西格蒙德·弗洛伊德(Sigmund Freud)的心理學研究對自己產生的影響。而直到逝世的前一天,他依然不顧身體疼痛堅持畫畫。反叛精神塑造了弗洛伊德孤僻而強勢的性格,也促成了他與時代格格不入的寫實藝術成就。

盧西安·弗洛伊德《Pregnant Girl》(局部),布面油畫,91.5×81cm,1961年

盧西安·弗洛伊德《Double Portrait》,布面油畫,113×134.5cm,1990年

在弗洛伊德幼年時,母親對他過分溺愛,並全力支持他成為藝術家。四歲時,她曾要求兒子教自己畫畫,而這讓弗洛伊德甚至不願再提起畫筆。好在父親對他的畫不置褒貶。「如果他們兩個都贊成,我恐怕就會跑去當馬術師,那是我另一個夢想職業。」弗洛伊德如是說。

盧西安·弗洛伊德《The Painter's Mother Resting》,布面油畫,90.2×90.2cm,1976年

在藝術創作上,弗洛伊德無疑也是叛逆的。這位讓英國女王苦等六年的藝術家曾明確表達:「如果有人要我畫他,我通常會無比反感,甚至想揍他們。」這樣的固執在為他帶來麻煩的同時也成為了他堅守寫實的重要力量。在這個藝術多元迸發的時代里,弗洛伊德為寫實主義留下了一隅生存之地。

弗洛伊德與伊莉莎白女王

盧西安·弗洛伊德《HM Queen Elizabeth II》,布面油畫,23.5×15.2cm,2001年

沉默的堅守者

盧西安·弗洛伊德《Self Portrait》,布面油畫,66×50.8cm,2002年

現今被稱為「生前最貴藝術家」的弗洛伊德並非一直如此富足。他在早年常常因買顏料而花光積蓄,過著食不果腹的日子。在被問道「你為什麼畫畫」時,弗洛伊德說:「那是我最喜歡的事情,我是完完全全自私的。」

盧西安·弗洛伊德

上世紀五六十年代是抽象和後現代主義的主場,專注寫實的弗洛伊德長期被擠壓於藝術市場的角落,保持著默默無聞的狀態。直到1993年,在大都會藝術博物館(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為其舉辦的展覽上,所有展品悉數售出,弗洛伊德的藝術成就終於得到了國際市場的認可。

盧西安·弗洛伊德《Louisa》,布面油畫,91.4×71.1cm,1998

盧西安·弗洛伊德《The Brigadier》,布面油畫,223.8×138.4cm,2004年

除此之外,弗洛伊德還以自己驚人的創造力改變了當時人們對於寫實藝術和人體繪畫的偏見。縱然那些當代藝術是新鮮且奇特的,但把他的畫與任何一件當代作品放在一起展出,其光彩都難以被掩蓋。

盧西安·弗洛伊德《Large Head》,布面油畫,69.8×54.6cm,1993年

盧西安·弗洛伊德《Leigh Bowery》,布面油畫,50.7×40.5cm,1991年

上世紀90年代,弗洛伊德開始痴迷於描繪肥胖者。雷夫·鮑厄里(Leigh Bowery)與蘇·蒂利(Sue Tilley)兩位身材臃腫的模特頻繁地出現在他的創作之中。2008年,作品《熟睡的救濟金管理員》在佳士得以3364萬美元的價格售出,轟動了整個藝術圈。弗洛伊德的名聲也由此走向全盛。

盧西安·弗洛伊德《Woman with an Arm Tatto》,布面油畫,59.4×81.6cm,1996年

2015年,另一幅作品《休息的救濟金管理員》以5616萬美元的價格在佳士得成交,打破了弗洛伊德作品的拍賣紀錄。這兩張畫的模特——蘇·蒂利,也因此被冠以「弗洛伊德的繆斯」之稱。

盧西安·弗洛伊德《Leigh on a Green Sofa》,布面油畫,17.2×20.3cm,1994年

然而,此後的弗洛伊德卻保持著完全的沉默。在生命的最後十年里,他從未接受過任何媒體採訪,甚至對前來拍照的攝影師拳腳相向。正如他本人所言:「繪畫才是最重要的。藝術家永遠不需要成為自己的囚徒、風格的囚徒、名譽的囚徒、財富的囚徒。」

盧西安·弗洛伊德《Self Portrait》,布面油畫,30.5×25.4cm,1982年

弗洛伊德的一生充斥著各種慾望。他自私地索求著,無論是女人還是藝術。對他而言,一切教條都徒勞無益。在20世紀這個英雄輩出的藝術亂世,弗洛伊德以個人的執著、野心與魅力獲得了一席之地,並被泰特美術館(Tate)譽為「20世紀畢卡索之外最偉大的藝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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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文韓晗

本文由《時尚芭莎》藝術部原創,未經許可不得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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