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特vs法拉利 看《極速車王》里的賽車黃金時代

太平洋汽車網 發佈 2020-02-22T08:34:25+00:00

【太平洋汽車網文化頻道】《Fordv Ferrari》斬獲第92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剪輯、最佳音效剪輯,提名最佳影片和最佳混音,這可能是繼《Rush》之後最好的賽車電影。

【太平洋汽車網 文化頻道】《Fordv Ferrari》(極速車王)斬獲第92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剪輯、最佳音效剪輯,提名最佳影片和最佳混音,這可能是繼《Rush》之後最好的賽車電影。今年的奧斯卡也是一反常態的青睞了《寄生蟲》《小丑》這樣的影片,而《Fordv Ferrari》也是史上首個獲得奧斯卡最佳影片提名的賽車題材電影。《Fordv Ferrari》選擇講述在1970年石油危機爆發之前的那個賽車黃金時代中,發生的一個傳奇故事,這個看似是福特與法拉利之間的爭霸歷史,然而不同的人能夠從這部影片里解讀到不同的東西。

首先就是讓你體驗最真實最純粹的賽車運動,就像影片中肯·麥爾斯像他兒子描述駕駛賽車行駛在大直道上的美妙感覺。賽車是一種奇妙的運動,當速度快到一定程度,周圍的景色變得像慢動作,周圍的聲音逐漸消失,仿佛時間也在慢慢凝固,就好似穿梭在空間與時間之中一樣神奇。

突破自己,突破時空,這種奇妙的感覺是任何一個人類難以抗拒的。人類這種由螺旋基因締造的生物,骨子裡有著一種突破天際的動力,更快更高更強貫徹著人類文明發展史,賽車運動的DNA由最複雜的技術與最純粹的精神纏繞而成,是對人類智慧、技術、協作、意志等綜合能力的展現與競爭,是人類渴望突破極限最具體的表現形式。

與那個黃金時代的包容和開放相比,當今的賽車運動在各種看似公平的規則框定下慢慢演變成為汽車廠商展示技術實力和新技術研發的平台,實際上這絕非賽車運動出現的初衷和原因,而這部影片某種程度上就展現了站在這個十字路口上的賽車運動。最終是福特勝了,而恩佐·法拉利則為賽車運動傾盡家產。再經歷了70年的石油能源危機,賽車運動直至今日可以說某種程度上只是保留了表面上的純粹,實際上大多為商業利益所驅使著。

二十世紀六十年代的黃金歲月

《Fordv Ferrari》向我們展現了在上世紀60年代美國社會的一角,資本主義市場經濟的活躍使得社會的到大幅發展,國民生活水平提高。類似福特這樣的大型企業雖然後知後覺,但也開始由家族模式向著巨大的商業機器轉型,和GM通用稱霸美國。人們開始不再滿足於普通的家用車,大馬力的車型更受青睞,美國肌肉車的出現就是這個時代的代表,汽車業細分市場高速發展,賽車運動從而獲得了足夠的資金與關注度。

20世紀60年代的美國正處於大變革時代,新思想開始在年輕人中盛行,是披頭士與搖滾樂的起點,甘迺迪在62年的演講中說出那句「We Choose to Go to the Moon」,美蘇冷戰因古巴飛彈危機愈演愈烈達到巔峰。這一切,我們是不是有點似曾相識,此時此刻的我們正經歷汽車市場整體萎縮、新能源革命、國家產業結構轉型、中美貿易摩擦。時代也又一次走到了十字路口,我們將是見證歷史的一代人。

回到故事中,亨利·福特二世正式在六十年代再一次開始走上他祖父的老路,家族企業獨斷專權的惡疾又復發了。逗哏里奧·畢比完美展現了來自福特管理層的惡,將官僚主義展現的玲離盡致。李·艾柯卡作為金牌職業經理人展示了企業在這個時代獲得成功的方法與途徑。恩佐·法拉利則讓我們看到了真正賽車人對賽車運動的熱愛、自尊與倔強,展現了義大利人對追求浪漫的執著。

福特與法拉利的發展史可以說是一部企業發展的教科書,從商業的角度來說,秉持純真理想的法拉利配得上成功,無所不用其極的福特同樣也配得上。影片在處理矛盾的方面非常熟練,官僚主義福特高層、商業為中心汽車廠商與理想主義的恩佐·法拉利、公平競爭的賽車運動,到最後誰都沒有贏也誰都沒有輸,近年這種非皆大歡喜的處理越來越受到各種影片青睞,觀眾也能夠從中獲得更多思考,而非只是收穫短暫的多巴胺分泌。

談判中的恩佐·法拉利

福特收購法拉利的時間在1963年,福特副總裁Don Fryer親自帶隊前往馬拉內羅,影片中則是改為由李·艾柯卡前往。影片很大程度的還原了那次談判,一開始的談判還算順利,恩佐·法拉利用他的紫色墨水鋼筆在合同上劃了兩道,寫下了帶驚嘆號的「不可接受」!合約中「每項超過 4.5 億里拉(當時約合 25.7 萬美元)的車隊預算,恩佐都要向福特提交申請,才能獲得批准」的條款讓恩佐憤然離席。

最後恩佐與一旁的律師說:「走,咱們去吃飯。」撂下了所有福特高管的場景也得到了電影的還原。當然,恩佐對亨利福特二世的嘲諷也僅限於說他不如他爺爺,並無更多的F word。福特對法拉利車隊條條框框的規定是收購案失敗的主因,現實中,恩佐希望進軍印地500賽事受到福特阻撓,同時恩佐也忌諱謝卡洛兒·謝爾比與福特的合作關係。

影片中對卡洛爾·謝爾比與肯·邁爾斯雙雄角色的處理十分到位,其中蘊含的價值觀人生觀值得推崇,年輕的觀眾朋友們值得借鑑。處在這個欣欣向榮繁花似錦的時代,讓更多年輕人開始思考人生的方向與目標。在大公司裡衣著光鮮還是不為五斗米折腰,堅持理想能夠收穫什麼?這部影片用傳奇人物傳奇故事給出了一個答案。

左:肯·邁爾斯,右:卡洛兒·謝爾比

美國英雄Carroll Shelby與以英里為姓的Ken Miles

Cobra、Daytona、GT350、Viper這些響亮的名字都是卡洛爾·謝爾比的代表作,作為一代傳奇車手與性能車設計師,他是無數汽車人的偶像。從德克薩斯白手起家,到征服世界,平民到傳奇的經歷,讓他成為美國一代人心中的英雄。1923年出身的他,父親是一位郵差,母親是家庭主婦,家境普通,心臟病基本上毀了卡洛爾·謝爾比的童年。

首次接觸汽車是拆裝卡丁車引擎,二戰時期他加入陸軍航空兵,開過B52轟炸機,訓練過飛行員。最傳奇的是,他曾經偷偷駕駛戰機,飛到他喜歡的女生家上方,打開投彈倉扔下了,一封情書。一年之後,他們就結婚了,真的是太酷了!

二戰之後,卡洛爾·謝爾比則和很多退伍老兵一樣陷入迷茫,他開過自卸貨車、油田工人、養雞。當然養雞讓他賺了不少錢,讓他有了啟動資金來資助年輕時的賽車夢。他第一次踏上賽車,開著借來的一台木質框架兩門小跑車MGTC,與滿場馬力兩倍於他的捷豹XK120競爭,並且勝出。他知道了,他就是干賽車手的料。之後卡洛爾·謝爾比加入了阿斯頓馬丁,作為車手參加Sebring12小時與Leman24小時耐力賽,還創下了當時的陸地最快時速記錄,整個50年代,他所向披靡。

MG TC

1959年他開啟了賽車設計師的大門,他打算用自己設計的賽車去跑比賽。最初他向他最喜愛的雪佛蘭提出合作,雪佛蘭給了他三台科爾維特,他留下了動力總成,將底盤送去了義大利。法拉利傳奇設計師Sergio Scaglietti為其打造了全新的外觀,造就了三台傳奇的科爾維特Scaglietti,三台買了法拉利皮膚的科爾維特。尋訪名師打造神器之後,卻遭到了通用集團的禁用,通用禁止旗下品牌參與賽車運動。

Corvette Scaglietti

1960年,卡洛爾·謝爾比兒時的噩夢找上了門,心臟病讓他難以為繼,在他的最後一場比賽中,在舌頭下含了一片硝酸甘油片來緩解胸口的疼痛,基本如此卡洛爾·謝爾比最後還是拿到了冠軍。雖然很難接受,但是卡洛爾·謝爾比的賽車手生涯到此結束了,那一年,他年僅37歲。

傳奇故事當然不會就此落幕,卡洛爾·謝爾比開了自己的賽車學校,開始開發真正屬於自己的賽車。他找上了英國汽車公司AC,但尚缺一款發動機,隨後致電雪佛蘭是否能夠提供一台V8發動機,但吃了閉門羹。最後他和通用的對手福特走到了一起,福特剛好研發了新的V8發動機,也非常希望能夠依靠卡洛爾·謝爾比打造一款跑車擊敗雪佛蘭科爾維特。

AC ACE

福特V8-427

就這樣,卡洛爾·謝爾比的第一款神作——AC Cobra誕生了,也就是《Fordv Ferrari》片中謝爾比的飾演者馬特·達蒙一直在駕駛的那輛藍色敞篷小跑車。來自英國的輕量化車身與美國的大馬力V8完美結合,爆發出難以想像的威力。他帶著Cobra回到法國,要以汽車設計師的身份再次奪取勒芒的桂冠,但是,卻被法拉利無情的擊碎了。

再次改進全車空氣動力學之後,這輛Daytona Coupe踏上了試車場——Riverside Raceway,也是謝爾比最後一戰的那條賽道。而駕駛這輛賽車的正是——肯·邁爾斯,他輕鬆的打破了之前Cobra創造的圈速記錄,而且快了整整3.5秒。1964年,憑藉這款Daytona,卡洛爾·謝爾比在GT賽場上擊敗了法拉利的250GTO,甚至最後完成了對法拉利的套圈,這讓卡洛爾·謝爾比的事業達到第一個巔峰。

卡洛爾·謝爾比開始於福特加深合作,一起開始設計全新的Cobra眼鏡蛇,除了重新設計的車身,還搭載了福特當時最先進的發動機——427,也就是在影片中被福特工程師驕傲提起的那個名字,這台7.0L的V8發動機擁有但是驚人的485匹馬力。

Shelby Cobra 427

1965年,卡洛兒·謝爾比憑藉全新的謝爾比GT 350稱霸了SCCA賽事,同時福特打造了GT40的前沿汽車部門在1964年慘敗勒芒之後,正式移交到了卡洛兒·謝爾比手中。謝爾比啟動了「90 天計劃」,此時距離Daytona耐力賽正好 90 天的時間。肯·邁爾斯和隊友羅比駕駛73號賽車在Daytona比賽中獲得冠軍,而謝爾比超越法拉利正好用了90天時間。

時間回到1918年,肯·邁爾斯出生在了英格蘭,少年時在一家發動機公司學習技術,二戰中加入英軍駕駛謝爾曼坦克,參加了1944年的D day諾曼第登陸。早在1953年他就已經加入了謝爾比的團隊,成為首席試車手,AC Cobra、GT350和SCCA14連冠都有他的功勞。GT40的改進過程中,肯·邁爾斯更是功不可沒,如同電影中的一模一樣,肯·邁爾斯一圈一圈的測試GT40為改進提出了許多的寶貴意見。1965年Daytona耐力賽上邁爾斯和隊友取得冠軍,但在同年的勒芒比賽中,他與隊友布魯斯·邁凱倫的賽車因變速箱故障退賽,並非影片中受排擠沒去法國而是坐在收音機前聽完了比賽。

1966年初的Daytona耐力賽和Sebring賽百靈12小時耐力賽中,冠軍的高台上都有邁爾斯的身影。1966年的leman勒芒24小時耐力賽,就如同是影片中演繹的那樣,邁爾斯最後的冠軍被黑。如果他拿下當年勒芒冠軍,將成為同年拿下勒芒、戴通納、賽百靈三大賽事的三冠王,前無古人至今也後無來者。

You promise me the driver,not the win.

1966年的勒芒24小時耐力賽對福特來說也是極其重要的,亨利·福特二世拿出了所有家底,8台賽車、7台備用發動機、21噸備用零件,並非像影片中的那樣,只是乘著直升機來觀光而已。倒是恩佐·法拉利在55年及56年接連失去旗下最出色的車手Alberto Ascari和長子Dino Ferrari之後恩佐的精神受到極大打擊,幾乎從不去比賽現場指揮觀戰。

當然比賽的進程電影中也進行了藝術加工,扣人心弦的追逐場景收穫了奧斯卡也征服了苛刻的影評人與賽車迷。實際上,1966年6月19日凌晨,邁爾斯不顧謝爾比要求夜間降速求穩的意見,全力追趕領先的法拉利330P3,在黎明之前,法拉利的三台賽車都因技術原因退出了比賽。

太陽升起將光線灑在慕尚直道Mulsanne Straight的時候,場上只剩下了三台福特GT40在互相追逐。這是讓邁爾斯丟冠的奇葩決定出現了,實際上是勒芒組委會為拍福特的馬屁,在P房裡找到了里奧·畢比,提出了三台車同時衝線。影片中讓里奧·畢比直接背了這個黑鍋將福特高層官僚主義刻畫達到了高潮,在邁爾斯脫掉頭盔淡淡的一句「他們只是為了賣車」中將車廠與賽車手截然不同追求的矛盾升到了頂點。

『I am a mechanic. That has been the direction of my entire vocational life. Driving is a hobby, a relaxation for me, like golfing is to others. I should like to drive a Formula One machine, not for the grand prize, but just to see what it is like. I should think it would be jolly good fun!』

「我是機械師。這一直是我整個職業生涯的方向。開車是一種愛好,對我來說是一种放松,就像打高爾夫球對別人一樣。我想開一級方程式賽車,不是為了大獎,而是想看看它是什麼樣子。我想一定會很好玩的!」——肯·邁爾斯

左:布魯斯·麥克拉倫,右:肯·邁爾斯

肯·邁爾斯在這個日漸浮誇的時代里,依舊堅持做自己熱愛的事,對於他的採訪並沒有任何的視頻影像留存下來,但是以融入角色而出名的克里斯丁·貝爾,用出色的演技向我們完美的詮釋了一個傳奇人物的風與骨。這個乾瘦的老頭有著和那個時代格格不入的個性,那種純粹的人生觀充滿了陽光與熱愛。

在66年勒芒2個月後GT40繼任者J-car原型車的測試中,肯·邁爾斯沒有爬出燃燒的駕駛艙。邁爾斯曾說過:「我寧願在比賽中死去,也不願因癌症耗完生命」,怎想一語成讖。人們不相信肯·邁爾斯離我們而去,固執的認為邁爾斯並沒有死,認為事故調查無法確認邁爾斯的死亡,甚至有留言稱他之後一直在威斯康辛生活。就像我永遠也不會承認科比·布萊恩特已經永遠離開了一樣。

《Fordv Ferrari》的完美讓我們很難不將它與國產的賽車電影進行一番比較,《Fordv Ferrari》里的絢麗多彩和《飛馳人生》中的簡陋辛酸形成鮮明的對比,很多人埋汰韓寒。其實全然不必,華麗的汽車工業與發達的賽車運動,是兩次工業革命帶給西方世界為西方文明留下的歷史印記,1907年在英國,世界上第一條專業賽道——布魯克蘭賽道正式對外開放,至1939年關閉期間舉辦過無數世界級賽事也創造了許多記錄;同年的中華大地正值光緒三十三年,年號維新,戊戌變法失敗已過去8年,而離辛亥革命發生還有4年。

Koster&Bial的音樂廳曾經坐落在曼哈頓第34街,那是一個可容納3748位觀眾的大劇院。1896年4月23日,托馬斯·愛迪生(Thomas Edison)的Vitascope電影系統在這裡首次公開亮相——電影事業誕生了。在幾乎同一時間,約140英里以外的斯普林菲爾德,弗蘭克和查爾斯·圖利亞兄弟的圖利亞汽車公司開始生產第一款美國量產車。汽車和電影行業為20世紀的塑造做出了重要貢獻,並且它們還將繼續影響著我們的現在與未來。

好萊塢用美輪美奐的方式向全世界展示美國歷史中的明珠,同時輸出著西方價值觀,我們擁有幾十倍長度於美國的悠久歷史,我們不必眼紅他人的輝煌,文化自信我們曾經擁有過,以後還會擁有。以史為鑑可以知興替,官僚主義與體育運動之間巨大鴻溝的是影片中的主要矛盾,他人上世紀六十年代的經驗教訓,我們的體育屆在商業化的道路上往往只學到了官僚作風與金錢至上,大球項目只有籃球才剛剛開始有專業人管專業事的轉變,中國足球積重難返不說也罷。

無論是本片的導演詹姆斯·曼戈爾德還是韓寒,他們的影片本著求實的態度,展現導演對歷史的感觸和精神內核的表達,與擁有共同經歷的人產生共鳴,讓擁有共同夢想的人產生憧憬,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身在2020的你想要成為怎樣的人?又有什麼事值得你為之奮鬥一輩子?

(文:太平洋汽車網 洪曉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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